近了,用面頰挨著,又貼上嘴唇。
燒傷的面板和陳泊橋其他的部位一樣溫熱,但凹凸不平,像新生兒的腳掌一樣皺著,顏色也和周邊的面板不同,沒那麼均勻。
章決沒覺得害怕,也不覺得噁心,但是看久了,就覺得有點傷心。不知是為什麼,他親吻陳泊橋的燒傷的疤痕時的心情,比陳泊橋拒絕他的吻的時候,還要難受。
他忍不住問陳泊橋:“很痛吧。”
問完覺得自己又說了一句會導致冷場的廢話。
好在陳泊橋不介意,陳泊橋頓了頓,平靜地回答:“忘了。”
“很久了,”他又說,“應該還好。”
章決放開了陳泊橋,將嘴唇稍稍移開一些。陳泊橋順勢坐了起來,轉過頭,垂眼看躺著的章決,問章決:“怎麼,心疼我啊?”
章決和他對視幾秒鐘,才“嗯”了一聲。陳泊橋便握住了章決放在被子上的手,哄騙似地說:“忘了的意思就是不疼。”
陳泊橋手掌很熱,比章決粗糙一些,他握著章決的手,就沒有再鬆開。
章決也想坐起來,被陳泊橋按了下去。
“不是腰痠嗎,”陳泊橋說,“躺著。”
章決臉熱了熱,腰痠是他方才受不了了才說的,說得很輕。他還以為陳泊橋沒聽見,因為陳泊橋並沒管他腰痠不酸。
陳泊橋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著,不知是在想事情,還是發呆。
章決看了一會兒,開口問了一個他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參軍?”
因為上學時,陳泊橋看起來和軍隊毫無關聯,人人都以為陳泊橋會按部就班地就讀商學院,子承父業,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
陳泊橋低頭看看章決,低聲道:“記不清了。”
他說記不清,章決就知道他是不想說,因此沒有再多問,附和道:“是過去很多年了。”
但過了一小段的時間,陳泊橋又開口了,他突然告訴章決:“我外祖父是軍人。不過很早就去世了。”
陳泊橋坐直了,抬起頭,看著白牆。章決只能看見他小半張側臉,看不清表情。
他說完,停頓了很久,章決便安靜等著,等到他再次開口。
“我從小陪母親在歐洲療養,”陳泊橋低聲說,“她身體很差,不出門。每天在書房,擦外祖父的軍功章,數他的功績。所以當時我挺煩在家的,還是更喜歡在學校。”
“章決,”陳泊橋話鋒突轉,問,“你是幾歲到羅什上學的?”
章決愣了愣,回答:“十歲,四年級考進學校的。”
陳泊橋和他交握著的手突然動了一下。
“十歲。”陳泊橋若有所思地重複。
章決不知道陳泊橋為什麼要重複他入學的年紀,就問陳泊橋:“怎麼了?”
陳泊橋搖了搖頭,將背往後靠。
章決感到身下的床墊輕輕震了震,便見陳泊橋重新躺了下來。
暗淡的燈光使陳泊橋的五官看起來更加深刻,他偏過臉,看著章決,他的嘴唇稍有些薄,唇角微微勾著,眼睛很亮,眼神專注。
陳泊橋靠得太近,神色太曖昧,可是又好像什麼都不打算做,讓章決惶然失措,口乾舌燥。
“章決。”他叫章決名字。
“嗯?”章決知道自己樣子很呆,但是控制不好。
“你有沒有聽說過我父母感情不好的傳聞。”陳泊橋說。
章決確實有所耳聞,便遲疑地點了點頭。所有對陳泊橋有點了解的人,應該都知道,陳兆言在陳泊橋出生後沒多久,就把他的夫人和陳泊橋送到了歐洲,一年不見幾面。
“確實不怎麼樣。”陳泊橋說。
他垂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