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昶面上笑的溫和,“早先便聽說陸修撰的大名,說你不但文采出眾,相貌也極出眾,今日一見,果真是芝蘭玉樹般的人物。”
目光瞥見旁邊小几上擱著的那把摺扇,笑問道:“這就是陸修撰的摺扇?我可否一觀?”
陸庭宣聽了,就轉身拿起摺扇,雙手遞給夏和昶。
夏和昶接過,開啟先看正面的畫。
是一幅水墨山水畫。群山巍峨險峻,水流磅礴大氣。
然後再看背面的字,乃是行楷。間架疏密有度不說,每一字的起筆多用逆鋒,收筆回鋒時卻向上勾起,給人的感覺是筋骨老健,卻又不失飄逸灑落。
夏和昶原就是個極愛書畫的人,在這上面也都頗有造詣。一眼便知陸庭宣在書畫上的造詣已爐火純青,絕不輸當朝任何大家。
對這把摺扇竟然愛不釋手起來。
陸庭宣瞧見,便順水推舟將這把摺扇送給夏和昶。言語態度間也極謙遜。
夏和昶心中越發的歡喜起來。同陸庭宣又說了幾句話,這才轉身走了。
若這是其他皇子,旁人肯定都要豔羨。不過這位四皇子可是沒有什麼背景的,將來最多也就做個閒散王爺,所以眾人笑說幾句便都罷了。
凌恆心中也很不以為意。
雖然是父親的安排,他娶了詹事府少詹事家的女兒,但現在也就相當於他們凌家已經分屬二皇子陣營了。
年前皇上剛下旨冊立二皇子為太子,雖然也有大臣私下說二皇子性子輕浮,又窮奢極欲,恐不堪儲君之位,但到底是皇后嫡出,朝中大臣多數無異議。
自然,凌學義已經私下向太子表過忠心,現在官職已經得到升遷,從吏部郎中遷為禮部右侍郎。昨兒還曾對凌恆說起,他已經請吏部以前的同僚出來吃飯喝酒,請他們照顧凌恆一二。
只待凌恆考核期滿,官職上面肯定不會差的。而一旦他日二皇子登基為帝,他們凌家肯定會隨之步步青雲。
所以現在縱然看到陸庭宣得四皇子喜歡,凌恆心中也只是極為不屑的輕哂一聲。
而等到秋風漸起,翰林苑裡的一位侍讀學士升遷為詹事府詹事,吏部綜合考核之下,將陸庭宣升遷為侍讀學士,並言及四皇子身邊缺一位侍讀,薦陸庭宣去四皇子身邊做侍讀時,凌恆心中越發的不屑起來。
彼時凌恆庶吉士觀察期滿,在凌學義的活動,和太子的授意下,已經升遷為國子監司業。
國子監司業雖然只是個六品的官,手中權勢看起來也不高,但國子監裡的人以後多數是要進入仕途為官的,可以延展人脈。
如此以來,凌恆只覺來日仕途一片平順。是以在得知陸庭宣要去給四皇子做侍讀時,他心中忍不住的就覺得很暢快。
明明他以前跟陸庭宣並無交集,兩個人之間說起來也並無任何冤仇,但他每每看到陸庭宣時,心中總有嫉恨之意。
他心中其實也明白,一者是因為他自小相貌和才華都出眾,旁人提起他來皆讚歎不已。不想忽然來了一個陸庭宣,無論相貌還是才華皆勝過他。心中就難免生了比較之意。而這二來,也是因著陸庭宣是許琇寧未婚夫之故。
為什麼陸庭宣會是許琇寧的未婚夫?而且他看得出來許琇寧心中也喜歡陸庭宣。
凌恆雖然是個風流的人,跟好幾位姑娘都有情,但從未對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上過心。可是對於許琇寧,他也不小的是怎麼一回事,頭一次見到,便開始魂牽夢繞起來。
即便他現在已經成了親,但只要閒暇下來,總還是忍不住的會想起許琇寧來……
同凌恆的幸災樂禍不一樣,翰林院裡的其他人卻都替陸庭宣惋惜。
須知皇上身體一向不好,還有個心梗的毛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