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卓季被吻中喊出「胖子」這件事,永安帝和所有的帝王一樣,絕對不會心胸寬廣,哪怕他還沒有真正得到卓季。卓季笑了,永安帝的表情更加危險。他轉過身,直視永安帝審視的目光,笑說:「陛下,胖子之所以叫胖子,是因為他真的胖。胖的程度和立膳堂的郝總管差不多。您覺得臣會喜歡那樣的人?」
永安帝不知道什麼郝總管,並沒有因此展顏。卓季主動湊近永安帝,一副壯士斷腕的口吻說:「臣若是吐了,陛下您不能治臣的罪。」
永安帝大手一撈,兇殘地吻上了卓季的嘴。可在永安帝的舌頭剛深入卓季的嘴裡時,對方突然一個用力推開了他,永安帝沉了眼,卓季大口大口地喘氣,雙手緊抓著永安帝的衣服。
「不行,剛才夢到怪物追我,對著我吐舌頭。您一吻我我就光想著怪物的舌頭了。」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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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尚書,今上今日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米尚書,可是糧倉一案有了新的進展?」
負責配合刑部調查江南糧倉大案的吏部尚米萬鍾苦著臉說:「昨日今上還龍顏震怒,我還以為我這頂烏紗帽這回要保不住了。我也納悶今上今日是怎麼了,只是命吏部配合刑部速辦。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戶部多了收成,讓今上轉怒為喜?」
年慶擺了下手:「這來年要選秀,宮裡又恢復了宮分,三道災民還未安置妥當,糧倉一案又有不少虧空,這馬上就要到年底,還有無數人指著跟戶部要銀子,我都快愁死了,哪裡去弄銀子讓今上轉怒為喜?今上又突然命戶部徹查全國荒地數目,三月內就要給出結果,我哭都沒地方哭去。」
「那今上今日怎麼心情如此大好?」
兵部尚書關明輝突然壓低聲音:「或許是宮裡的那位,惹了龍顏大喜?」
其他人一聽,紛紛搖頭嘆氣:「陛下一世英名,卻如此寵愛一位侍嫏。卓學士真是教子有方吶。」
「噓——今非昔比。如今後宮無主,今上要寵愛誰,也不是咱們做臣子的能隨意指摘的。今上心情好了,咱們的日子也才能好過啊。」
「後宮豈能一日無主?我等身為陛下重臣,當有勸諫之責!」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關明輝卻說:「程氏一案剛過不久,今上不願選後也在情理之中。諸位同僚不若等來年選秀之後再向陛下奏議。」
不少大臣又點頭表示贊同。宮中如今的幾位貴主,嘉貴姰雖是皇長子生母,但他是嫏哥兒。惜貴妃膝下空虛。二皇子的生母是德傛,但德傛又不被陛下寵愛,同樣又是位嫏哥兒,還著實沒有合適的人選。戶部尚書年慶眼尖,揚聲喊:「史尚書這是要去哪啊?」
工部尚書史玉走過來道:「諸位同僚怎麼都在這兒?陛下剛剛派人,命我立刻到奉天殿去。可能還是三道的事吧。不說了,我先走了。」
「好走。」
諸人看著工部尚書離開,也不閒聊了,就此散開。年慶故意落在後面,扯了扯關明輝,關明輝看了他一眼,也落後幾步。年慶看人散得差不多了,才低聲問:「關尚書,錦瑟宮的那位,德傛俍俍可有跟您說過些什麼?戶部籌辦選秀,不少人都到我這兒來打聽,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後宮與前朝之間從來都是有所關聯的。卓季不露面,但朝廷上下已經遍佈了他的傳說。單前皇后和程氏一族的覆滅,卓季就無法置身事外,雖然其實與他沒什麼關係,純粹是程皇后自找的。
關明輝搖搖頭,說:「此人很難說。德傛俍俍跟我說,他是個有才的,但宮裡誰都沒見過他,就是太后都沒見過。他整日裡在錦瑟宮閉門不出。陛下對他那稱得上是三千寵愛於一身,但你說他因此獨霸後宮吧,卻也沒有。他除了不向太后、貴姰俍俍請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