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低著頭,身體緊繃,不為自己辯解。
林燮山:「為父也知道,面對完骨淑那樣的女人,你自然會想得多些。且不說她模樣貌美,又只有16歲,你下不去手也正常。可與你把她帶回京城所引來的麻煩相比,你的那點心慈手軟就顯得多餘了。這也是為何為父沒有為你辯解,為父希望這次的教訓能讓你長點記性。陛下要鄲陽宮穩,為父與朝中諸多大臣要的,也同樣是鄲陽宮穩。為父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俍俍在鄲陽宮的安寧。」
胡鵬舉是順傛俍俍的鐵桿粉絲,林燮山只會比胡鵬舉更鐵桿。必要時刻,林燮山可以為俍俍除掉任何威脅到俍俍在後宮地位(和安危)的人。
林奕抬起頭,眼裡帶了幾分狠意:「爹,這次是兒子糊塗了。兒子自以為陛下會喜歡,卻忘了若陛下真收了完骨淑,世人會如何看待陛下。兒子自以為自己是盡忠,卻刻意迴避了,若完骨淑真的入了宮,俍俍該如何自處。若真要盡忠,兒子就應該在路上殺了完骨淑,永絕後患。」
林燮山:「你是火器營的內都統,責任重大,萬不可糊塗,更不可被外物所迷惑。莫讓陛下再失望了。」
「兒子絕不會再犯今次的糊塗!」
奉天殿寢宮裡,小慧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淚,花姑姑壓抑著淚水一勺一勺餵主子喝粥。馮喜站在另一側,眼圈也是紅紅的。卓季仍在低燒,下身也疼得厲害,昨夜幾乎一夜沒睡著,更沒法坐著,最多隻能側臥著。剛剛年慶求見,永安帝去止行殿了。相較於屋內三人的心傷,卓季除了氣色不大好之外,心情卻看不出低落。
吃了粥,漱了口,卓季在小慧和馮喜的幫助下動作極為緩慢地躺下。每動一下,下身兩處的傷口就扯得他疼出一身的冷汗。小慧的眼淚吧嗒吧嗒掉,花姑姑也控制不住了。床單和主子內褲上的血,令小慧和花姑姑每次回想起來,心都要碎了。剛剛主子換下的內褲上,還是有血。
張弦、馮喜、常敬、小慧、花姑姑、王保和原秀,卓季身邊最親近的這幾個人,昨夜都是一夜沒睡。馮喜、常敬和小慧更是哭腫了眼。即便是在西三院不受寵的那三年,主子也從未受過傷。這一次,卻是受了如此重的傷,還是陛下傷的。
花姑姑側頭,快速擦了下流出來的眼淚。卓季看著三人,卻是淡淡笑了:「你們該高興才對。」
小慧哽咽:「主子!您傷成這樣,奴婢的心都要疼死了!還如何高興!」
花姑姑:「主子,奴婢求您,多想想您自己吧……」花姑姑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哭出了聲。馮喜雖然是永安帝的貼身寺人,這個時候也想出聲勸俍俍,多為自己想想。
卓季:「我被陛下懲罰,也是自找的,誰叫我見了美人,就走不動路了。」
小慧、花姑姑和馮喜眼角的淚珠凝固,三人如同傻了般看著俍俍。卓季:「你們也知道,我有身心障礙症,也一直耿耿於懷自己嫏哥兒的身體。陛下龍顏大怒,是因為我被美色所惑,所以你們傷心什麼?」
三人吶吶,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俍俍(主子)被陛下傷了,不是因為俍俍見了完骨淑?不!是因為俍俍見了完骨淑!然後被完骨淑的美貌……所惑……所惑?!
馮喜倒抽一口氣,小慧的臉都嚇白了,花姑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卓季:「以後,如果有美人出現在我面前,你們一定要提醒我,我是嫏哥兒,是陛下的侍嫏,不是男人。」
「主子……」小慧不知自己是該哭(嚇)得更傷心,還是該因為主子沒有失寵而笑。
卓季:「我睡一會兒。記得替我保密,說出去太丟人了。」
卓季閉上眼睛,一副準備睡覺的模樣。馮喜打了個激靈,急忙扯扯還在發楞的小慧和花姑姑,然後在兩人離開床後,放下了床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