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鵬舉咬咬牙,還是問出:「陛下,您為了完骨淑,傷了俍俍……臣以為……」
永安帝打斷了他:「朕懲戒順傛,是他不該為完骨淑求情。順傛是朕的寵侍,朕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無緣無故地責罰他。」
胡鵬舉不問了,可始終無法釋懷陛下傷了俍俍。胡鵬舉沒有為俍俍檢查,但陛下喊了白溫佩,他也能猜到是傷到了哪裡。
永安帝:「你和白溫佩今晚在宮裡守著。」
「是。」
當晚,卓季發起了燒,胡鵬舉親自熬了退燒的湯藥,白溫佩又檢查了一下俍俍的傷勢,還是有出血。出血的地方在內裡,最不容易好。卓季喝了藥,由白溫佩給他又上了一次消炎的藥膏,昏昏睡去。永安帝一身寢衣地坐在床頭,在所有人都退下後,他輕輕掀起卓季的右手袖子,小臂上有一圈明顯的紅腫,那是卓季疼得受不了自己咬的。永安帝心疼,但他又狠心地不讓自己自責、內疚,他希望卓季能記住這次教訓。
胡鵬舉和白溫佩去了奉天殿,晚上都沒離開。鄲陽宮很快就傳出順傛俍俍生病的訊息。太后幾人心揪了,不會是皇帝把順傛帶回奉天殿後,對順傛動粗了吧!太后很自責,又害怕,隔日一早,她就讓人去把白溫佩喊了過來。太后旁敲側擊地問:「順傛是怎麼了?昨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白溫佩:「俍俍為完骨淑求情惹陛下震怒,陛下怒極之下沒控制住力道,傷了俍俍,俍俍臥床幾日就無礙了。」
太后懂了,更心虛愧疚了。她當然明白這話是皇帝對外的說辭。太后遷怒道:「都是潘蘞之和林奕!若不是他們帶回那妖女,又豈會出這些事!」
白溫佩非常贊成。
白溫佩繼續在奉天殿留守,胡鵬舉則離開奉天殿先回了太醫署。他是男子,留在奉天殿的作用遠不如白溫佩。不過胡鵬舉也不打算去研究院,就在太醫署留守,一旦陛下那邊有事需要他,他也趕得及過去。研究所那邊有柏世同,他幾日不去也沒關係。胡鵬舉剛坐下沒多久,有人來找他,是林奕。看到林奕,胡鵬舉就擺不出好臉。林奕這次是惹了一身的腥,他鬱悶死了,就連好友都對他很有微詞,秦忠義見到他沒少冷嘲熱諷。
胡鵬舉:「林內都統大駕光臨太醫署,不知有何事?」
林奕在胡鵬舉對面隔著案桌坐下,口吻低沉地問:「胡醫首,我聽說,俍俍病了?」
胡鵬舉沒好氣地說:「林內都統如此關心俍俍是否康健,還真令微臣,吃驚。」
胡鵬舉的官職級別比林奕低,但在官場的重要性上,兩人的地位相當。胡鵬舉完全有資格給林奕擺臉色。林奕不知該如何繼續問。昨日陛下暴怒,他從未見過陛下對俍俍那樣的粗魯。當晚,宮裡就傳出俍俍病了,陛下召了胡鵬舉和白溫佩進宮,林奕昨晚一夜沒睡。
作為順傛俍俍的鐵桿粉絲,胡鵬舉這回是恨死林奕和潘北谷了。任何一個做出對俍俍在後宮地位有威脅的人,都令他不齒!胡鵬舉低頭看醫書,說:「林內都統若無甚要事,就不要打擾微臣當值了。」
林奕摳著桌子角,不走,也不出聲。過了好半天,胡鵬舉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說:「俍俍受傷了。」
林奕猛地抬頭,滿臉驚異。
胡鵬舉:「俍俍為完骨淑求情,陛下大怒,傷了俍俍。俍俍傷勢頗重,昨夜還發了燒,需得臥床多日。」
林奕的心揪緊,臉上是極度的自責,陛下,怎麼捨得把俍俍傷得那般重!胡鵬舉壓低了聲音:「陛下對微臣是這般說的。林內都統若真想幫俍俍,真心為俍俍考量,此事就不要多問了。」
「謝,胡醫首。」
林奕身體緊繃地站起來,周身鬱鬱地離開了太醫署。走到太醫署的門口,林奕一拳砸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