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嚴均成如今威嚴的面孔就印在她的腦海裡,她記起他的時候,已經不再是被歲月那層紗矇住的模糊,他的面容這樣清晰,她還記得那一下一下逐漸遠去又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那層紗被揭開,連回憶都變得複雜。
鄭思韻見媽媽不說話,彷彿陷入了沉思,便語氣俏皮地說:“媽媽是不是擔心爸爸會偷聽?”
不等鄭晚回答,她又對空氣說了一句,“爸爸,我跟媽媽要說悄悄話,請您暫時迴避。”
“好啦。”鄭思韻拉著鄭晚的手晃了晃,撒嬌道:“這下爸爸不會偷聽了,媽媽可以放心地說,我的嘴巴特別嚴實,絕不會告訴別人。”
鄭晚啞然失笑。
最近這段時間,女兒的性格都變得更加活潑了一些,令她覺得,不遠千里來到東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從哪裡說起呢?”她試著改變了一下心態,思緒也回到了那個時候,“他是個很聰明的人。”
“比爸爸還要聰明嗎?”鄭思韻問。
這個問題讓鄭晚犯難。
她糾結了一會兒,“應該。”
鄭思韻:“?”
“真的假的啊?”鄭思韻來了勁,“也是學霸嗎?”
“嗯……”鄭晚輕輕點頭,“我還沒上高中時,就聽說過他,他中考也是以全市第一名上的高中。”
“哇……”
“高一上學期時,我們不在一個班,每次他經過我們班的時候,大家都會看走廊。”
鄭思韻想了想,“那他長得很帥對不對?”
長相普通平凡的學霸自然也有一番魅力,但只是經過走廊就能吸引別班注意力的,一定長相氣度不俗。
鄭晚含笑點頭。
“那跟爸爸比呢?”鄭思韻的目光轉移到了貼在牆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全家福。
外公外婆抱著才滿月的她坐在前面。
一對外形出色的年輕男女站在他們身後,氣質溫潤的男人攬著明眸皓齒的女人。
鄭晚失神地看著那照片。
“不好比較。”她說。
本就是不同型別的人,一個溫和,一個凜冽。
樓下。
嚴均成正靠著車門,手指間夾著一根菸,那猩紅的一點忽明忽滅,燃起的煙霧怕極了這寒冷的晚上,很快消散。
“那時候?”
“那時候他總是等在樓下。”鄭晚笑了一聲,“別人談戀愛肯定是要藏著,不想被老師跟家長髮現,他好像沒有這個顧慮。”
鄭思韻說:“可能很聰明的人,是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的,自然也就隨心所欲。所以,別人說智商高的學霸情商低,這話是謬論,他只是不稀得搭理別人罷了。”
“是啊,但我其實很在乎別人怎麼看我。”鄭晚嘆氣,“老師前腳把我叫到辦公室去,他後腳就跟過來在門口等我,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鄭思韻如此評價:“有絕對的實力才能這樣傲慢。”
“但這樣是不對的。”鄭晚看向女兒,“作為學生應該尊重老師,是,哪怕再聰明又怎麼樣,只要在學校裡,那就是學生跟老師的關係,只要沒發生過過分的事情,即便日後事業有成、功成名就,走在路上是不是也得稱呼一聲老師。不管初衷怎麼樣,挑釁老師,我覺得不對。”
鄭思韻撲哧笑起來,“是是是——那,尊師重道的媽媽,您又為什麼挑釁老師,跟傲慢的人早戀呢?”
鄭晚被女兒這樣調侃,卡殼詞窮。
最後垂下頭來,“所以我也有很大的問題。”
司機氣喘吁吁地跑到車旁來,“嚴總,已經處理好了。”
嚴均成彷彿沒有聽見,過了會兒,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