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禮怎麼沒去上學?”
鄭晚將視線挪到了身形清瘦的男生身上,微笑著問道。
她不會將一個夢當成是現實。
這樣離奇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簡靜華面色微微一變,以抱怨的語氣說道:“這孩子越大就越不聽話,非要去參加什麼物理競賽,還是老師告訴我,我才知道他進了決賽。這幾天在做準備工作。”
季方禮只是沉默。
“這是喜事。”鄭晚笑,“能進決賽多厲害,其他人想都想不來。”
簡靜華卻不這樣想,“他都沒跟我商量一下,自作主張,要不是老師打電話來恭喜我,我都不知道這事!”
對於這對母子,鄭晚也不願意過多幹涉……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季方禮打斷了簡靜華的訴說,來到床尾,拿起掛在上面的輸液單,關心問道:“晚姨,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已經退燒了。”鄭晚回,“你馬上要參加決賽,還是早點回去。”
“沒事,我有把握。”季方禮心情輕鬆,“對了,晚姨,我要去東城參加決賽,我跟帶隊老師說一聲,到時候去看您跟思韻。”
簡靜華的臉色更加難看。
季方禮彷彿渾然不覺。
鄭晚反而尷尬,卻還是點頭笑道:“那好,你還沒去過東城吧,要是得空,我跟思韻帶你去轉轉,她現在對東城比我還熟。”
“好,思韻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給她留言,她都沒回我。”季方禮又問。
“他們學校抓學習抓得很嚴,下學期又要中考了,可能也沒時間上網。”
季方禮笑,“那她學習成績肯定突飛猛進,連我們老師都說,這次去東城見識見識,那邊的教育資源更好。”
他很羨慕鄭思韻。
晚姨全心全意為了思韻考慮,可以放下生活了二十年的南城,帶著思韻去東城求學。
而他的媽媽,即便他進了物理競賽決賽,她也不開心。
“好了。”簡靜華出聲,“方禮,你不是說要去買資料書嗎?醫院對面那條街就有書店,你過去,我跟你晚姨說會兒話。”
“行。”季方禮沒看媽媽一眼,只對著鄭晚笑,“晚姨,我先過去了,等我去東城了再跟您聯絡。”
“好。”
鄭晚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好好考,你可以的,考完了我跟思韻提前為你慶祝。”
季方禮聞言,摸了摸鼻子,眼裡卻都是笑意。
這時候他看起來才像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子。
有些靦腆,有些驕傲,也有些害羞。
“謝謝晚姨。”
他往病房外走去,想到什麼,又開口說:“晚姨,謝謝您給我買的鞋子,很好穿。”
“喜歡就好。”鄭晚笑著點頭。
等季方禮走出病房後,鄭晚才收回視線,卻是一怔,因為簡靜華正偏過頭在無聲地流淚。
“靜華,怎麼了?”
“我就當是我欠了他的,可你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簡靜華哽咽不已,“我說的話他不聽,他心裡想的也不跟我說,我白養他這麼多年了!為了他我付出了多少,別人不知道,小晚,你都是看在眼裡的是不是?
我為了他,一個人來到南城,這些年多難啊,別人給我介紹合適的物件,我為了他也都拒絕了。”
“他生病,我抱著他去醫院,徹夜不睡的照顧他。”
“為了養他,我什麼髒活累活都做過,你看我這手——”簡靜華捂著臉,“我今年才三十八歲!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為什麼啊我做錯了什麼!”
鄭晚有些吃驚。
她跟簡靜華相識六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