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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一心求死。”王滇冷聲道:“她明知道窗外會有暗箭,卻故意開啟窗戶,充恆救下她,反倒引起了她的殺心。”
祁明笑出了聲,“娘娘心思難測。”
“樂弘你的心思也甚是多變。”王滇神情冷淡地看著他,“知道我為什麼留你性命麼?”
祁明終於停下了手中划動的木筷,攥在了掌心裡。
“倘若如你所說,你如此嫉恨百里承安,如此不擇手段,那你為何會故意提醒我?”王滇道:“又為何不將百里承安所謂的“秘密”公之於眾,徹底斷了他的仕途?”
祁明嗤笑一聲:“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王滇微微一笑,“祁明,你在保誰?”
祁明將手裡的筷子一扔,從草鋪上站起身來,拖著鐐銬走到了鐵欄前,同王滇四目相對,“人有時候太聰明不是好事,仲清,真的有必要為了梁燁做到這份上麼?”
“沒有他,這些事情就沒有什麼意思了。”王滇走近了一步,“樂弘,你總該為你的妻兒考慮。”
“我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祁明伸手搭在了冰涼的鐵桿上,“不然怎麼會跟你成為朋友呢?仲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哪怕帶著目的,這句話同樣適用,你與我並無多少不同。”
王滇目光沉沉地望著他,目光陡然一凝,“祁明!”
黑色的汙血從祁明的嘴角鼻腔裡緩慢地溢位,充恆催促著獄卒開門,然而鑰匙卻怎麼都找不到,情急之下充恆不得不用劍去砍那牢不可破的玄鐵鎖鏈,即便用了內力也只留下了輕微的痕跡。
“仲清,朋友一場……”祁明咧開嘴衝他笑了笑,抓著欄杆湊到他面前,聲音輕到幾不可聞,“梁燁此戰,必死無疑。”
然後在王滇陰沉的目光裡,七竅流血絕了聲息。
鐐銬撞在鐵桿上,發出了清脆又諷刺的碰撞聲。
威武
積雪裡開始冒出嫩芽時, 令人惱怒的冬天終於有了結束的跡象。
綿延不斷的運糧車隊一眼望不到盡頭,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正在將鍛造好的兵器一捆捆地往車上裝,一派忙碌的景象。
“陛下已經在寧明郡同虞破虜僵持了一月有餘, 此次糧草和兵器送達, 定然能打破僵局。”崔琦坐在輪椅上, 看向愈發沉穩的王滇,“如今大都雖然安定下來, 官制改革也初見成效, 但暗地裡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算計,你這時離開,實在不妥。”
“世家一時半刻不會敢動彈。”雖然傷口已經痊癒,但餘毒不是那麼好清除, 一陰天左小臂便隱隱作痛, 王滇動了動胳膊,“此時離開,他們也拿不準我們到底要做什麼,更不敢輕舉妄動, 再說有十六兄在大都坐陣, 我走得也放心。”
崔琦聽見十六兄這個稱呼就頭疼, 偏偏王滇十分來勁,欠揍得很, 他還不能真把人給怎麼樣, 只自動忽略當聽不見。
王滇晦暗了兩個多月的心情終於有了點明媚的跡象, 他轉頭看向恢弘的城門, “大都雖好, 待久了卻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出去洗滌洗滌心靈, 諸事還得有勞十六兄。”
崔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陛下不會放心。”
“他放不放心無所謂,你反了也只能推阿寰當皇帝,我正好帶著你弟弟走。”王滇被自己的假設取悅到了,拍了拍他的輪椅靠背,“這仗你們愛怎麼打怎麼打,我還可以捐些錢糧表示支援。”
崔琦臉色黑了黑,看得出來他很想罵人,畢竟被王滇強行綁上了他們的“賊船”,他反不反,當皇帝的都是梁寰,雖然他沒這個意思,但被王滇和梁燁算計得死死的,心裡還是難免憋屈。
很想站起來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