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堆裡忙活的陳山水看到了還奇怪,不是捆凳子之前他哥就衝了涼嗎?咋又衝上了?洗這麼多道也不怕把皮給搓掉了。
陳山水不是很能理解,老實說他覺得他家比起村裡別人家是夠講衛生了,村裡人不講究,都是隔好幾天才擦洗身子一次,特別是到了冬天覺得洗澡燒水費柴禾,有那個閒功夫還不如去山裡打兩趟柴挑到縣城裡去賣。
陳家早年家裡情況好,加上董慧年輕時是知青,能算得上個文化人,骨子裡有自己的教養,在衛生方面上是見不得邋里邋遢不乾不淨的,從小教孩子也是這麼教著過來的,所以儘管陳家很窮,衣裳上的補丁一個比一個多,但陳立根和陳山水走出去都是乾乾淨淨精精神神的,而且長的也不差,都挺俊的。
不說李月秋是村裡有名的美人,陳立根也是村裡私下公認最英俊的漢子,可惜啊再俊的漢子也不能當飯吃,更沒有姑娘願意嫁過來。
董慧也年輕過,做過小姑娘,平時性子很淡的人,但在一些事情上心眼留的特別的仔細,讓大根再去好好的洗洗。
等陳立根赤著上身第二次用完水,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又稚嫩了幾歲,黝黑的面板在月色上彷彿泛著一層光亮,腹部肌肉線條流暢有力上面掛著星星點點的水珠,晶瑩的水珠匯聚成一條,流過起伏的肌肉最終沒入腰腹。
他身上混著淡淡的皂角味,像是一塊洗刷乾淨待宰的豬仔,盤亮水嫩,就差下刀了,但陳立根臉色忽紅忽黑的,臉部肌肉繃得緊緊的,覺得自己像是古時候洗刷乾淨要去伺候皇帝的妃子。
董慧可不知道大根的心裡狀況,她看著滿意了,兀自點了點頭沒讓大根去用第三次水。
陳立根宛若卸下了千斤的重負,用毛巾擦了擦身上之前沒擦乾的水珠,然後把毛巾掛到屋簷的牆上。
該乾的活已經幹完,他也不在院子裡瞎轉悠,赤著上身抬腳要去新房,董慧原本不想再過多的掰扯叮囑,她本身也不是嘮叨的個性,但當孃的總得為自個的兒子考慮。
於是她掙扎猶豫了幾秒,還是擱了臉,也顧不上自個的臉皮,小聲的又叮囑了一句,“大根,你……你媳婦不比鄉下人,麵皮水嫩,你別太粗魯,下手輕著點。”
……
空氣中驟然浮起一絲尷尬的氣息,院子裡寂靜得一聲蛐蛐叫都聽不到了,就連月亮似乎也察覺到躲進了雲層,微亮的院子一時變得黑黢黢的,徹底的陷入了黑夜。
好一會陳立根乾澀的聲音響起,“我討了她,就會好好的疼她。”
外面發生什麼事李月秋是不曉得的,她進屋之後先是點上屋裡頭的油燈,藉著燈光打量這間“陌生”的新房。
這是上次她避雨時來過的那間屋子,許是前一晚燒過艾葉驅過蚊蟲,屋裡縈繞著艾葉燃燒後淡淡的味道,味道很淡也不難聞,屋裡比起上次只有一個搖搖欲墜的櫃子,現在大變了樣子,牆角處安了一排嶄新的木櫃子和擺著兩口箱子,還有一個什麼東西都沒擺空空曠曠的木架子,地面上鋪著一層青磚,不再是之前的泥土地,木床和桌子也都是新的,擦得乾乾淨淨,油燈的照射下,彷彿泛著一層油潤的光亮。
窗戶櫃子門上方方正正的貼著囍字,鴛鴦戲水的紅枕巾紅被褥都為這間屋裡增添了微微旖旎的色彩。
屋裡傢俱添了很多,但沒放東西顯得很空,像是沒人住過似的,李月秋掃了一圈屋子之後開始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不算上陪嫁的也有很多,先收拾一部分衣服和雜物出來,紅牡丹底的搪瓷盆有一對,香皂缸子牙刷毛巾等雜物都拿出來擺在空曠的木架子上,這個木架子用來放雜物剛剛好。
至於她的衣服和鞋子有一箱子,布料很多都是的確良棉布之類的,裙子有不少,而且有些衣服只能掛不能疊,就在她糾結要怎麼辦的時候,順手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