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著猩紅的血絲大步走向水井去,水井上隔著一個木盆子,裡面放著半盆水,他粗喘著氣捧著盆裡冰涼的水喝了兩口,然後又潑到漲紅的臉上,瀰漫著血腥味的水滴從下頜流淌進脖頸。
他甩了下混沌的腦袋,大步走向院子裡的一處草叢裡,腳踩在地上的聲音聽著異常有力,驚蟄得院子裡的蛐蛐青蛙聲一時全沒了。
陳立根撥開雜草掐了幾尖草叢裡的藥草嫩葉尖放進嘴裡,苦澀味在口腔裡散開,刺激得混沌的腦袋有瞬間的清明,但也僅僅只是一瞬,許是量不夠,他又掐了一把藥草葉,這次把藥草葉全擼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杆。
他蹲在草叢裡吃藥草,腮幫子鼓動,脖頸上的青筋時不時凸起,汗珠掛在麥色的面板上,宛如在澡堂子蒸過。
他赤紅的眼眸掃到菜地旁邊的一個石頭墩子,呸的吐出嘴裡的藥草殘渣,起身朝那個石頭墩子走去。
這個石頭墩子不小,呈扁平形狀,村裡的人家家家戶戶一般都會有幾個這種石墩子在,用來晾曬一些蘿蔔條梅乾菜豆腐之類的東西,如果不用石頭墩子就只能爬到屋頂去晾曬,院子的地上有沙土不適合曬這些東西,而屋頂爬上爬下的總歸不太安全,放幾個石墩子最是簡便。
陳立根在石頭墩子站定,把身上的褂子脫了赤著上半身,汗水打溼了他的背脊,猶如鍍著一層光亮。
他背脊微彎,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手臂肌肉鼓漲蓄力石頭墩子剝離地面,地面摩擦發出嚓額一聲。
下一秒陳立根穩穩的把一百多斤的石頭墩子舉了起來。
他舉著石頭墩子站在原地,肩背肌肉上滾著的熱汗嘩嘩嘩的汗如雨下,然而在舉了好一會的石頭墩子似乎沒什麼作用。
渾身的一把子力氣似乎依舊使不出來。
口乾舌燥,彷彿在熱油裡滾著,且直往下鑽。
力氣使不對,石頭墩子白舉,跟個憨大個一樣,陳立把石頭放回原地,漲紅的臉黑的異常的詭異,他看了一眼屋裡頭那邊的位置,透過濃密樹枝的遮擋,隱約能看清屋裡亮著光亮。
濃密的樹枝似乎為人提供了欲.念和陰暗的滋生地,陳立根捏緊了拳頭,眉頭一簇,挪到一顆桃花樹下,躲在樹後席地而坐,遲疑了半響,把手伸進了那處。
桃花枝葉伴隨著粗噶的喘息極淺的晃動了一下。
明月當空掛,今晚沒有任何一片可供月亮遮擋的雲,月色亮堂的照射著地面,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陳立根像只饜足的野獸出來了,不過他心緒不好,黑著一張臉,褲腰隨意胡亂的繫著。
他從桃花樹下走出來幾步,就聽到遠遠的那邊屋裡頭的人趴在窗前嬌糯糯的在喊他,“陳立根,陳立根,你在哪?”
李月秋見陳立根出去之後好半天都不回來著急了,這萬一昏倒了咋整,外面黑乎乎的,院子大,又種著不少的東西,不說各種野菜藥草,還有不少的果樹,高低不一,長得枝繁葉茂,她趴在窗子邊上看著黑乎乎的院子,視線掃了一圈也沒找到陳立根在哪。
這邊的陳立根僵在原地,彷彿是像是一個被抓住痛腳的罪犯,只想找地縫鑽進去,讓他藏一藏。
他手腳都不曉得該在哪擺了。
更讓他沒臉的是,聽到秋秋喊他的聲音,他感覺自己那玩意似乎又來勁了。
這一瞬間對於陳立根簡直是晴天霹靂,他活到現在,頭一次恨不得一棒子捶死自己。
他腮幫子咬的緊緊的,沒臉再去躲著弄一次,疾步走向水井處,直接端起木盆裡的水兜頭衝下,冷水的涼意讓他胸口那團難耐的熱氣消散,也平復了下去。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漆黑的眸子血絲絲絲分明。
那藥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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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剛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