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歇息一段時間,等湮墟散去,便可離開。”
秦蘿蹙眉:“那你呢?你、你都不跟我說,甚至不讓我知道——”
她說著又覺得難過,喉嚨裡倏地一哽,把腦袋壓得很低。
謝尋非蹲了身子,抬頭看她:“……對不起。”
秦蘿還是沒把他的衣袖鬆開。
“這件事因我而起,若非是我執意前往城中,你也不會來到湮墟。”
他年紀更大一些,竭力穩下心神:“你被無辜捲入這裡,本就是我的失誤。若要承擔責任,自然應當是我。”
秦蘿眼裡水花一晃,語氣卻是不服輸:“你來古城,是為了陪我。”
“這不是重要原因。”
“這就是!”
邏輯說不通,謝尋非頓了頓。
“外面還有你的爹孃、師兄師姐、許多朋友。”
他把手上的血小心擦乾,仰頭為女孩拭去臉上淚珠,語氣無奈又溫和:“你如果留在這裡,他們會傷心。”
秦蘿毫不猶豫:“你也有師尊、師兄師姐和很多朋友。”
她眨眨眼睛,暈開的水珠落在謝尋非指尖上,聲音小了點:“……還有我,我也會傷心的。”
因為最後一句話,少年露出了短暫的怔忪之色。
但他很快笑笑,眸色深深,看不出真正的情緒:“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秦蘿一愣,聽他繼續道:“我拜入師門並未多久,與他們感情不深,就算出了事,也不會有太多人關心。你爹孃和哥哥很愛你,陸望、江星燃、楚師姐,所有人都喜歡你,你不想讓他們難過,對不對?”
什麼叫……不會有太多人關心。
秦蘿想要開口,卻見謝尋非眨了眨眼睛。
“我生於古戰場,乃是魔族執念所化——這種身份被天道所棄,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你明白嗎?”
他說著長睫輕動,喉結無聲滾落:“還記得當初的黑街嗎?我從小在那裡長大,不到十歲就學會了如何用刀,你總說我是好人,其實被我殺死的人和魔,壓根數不清。”
謝尋非說:“殺戮是邪魔與生俱來的本能,性情古怪暴躁也是。你看,仔細想想,我做過的壞事不少,完全不是你想象裡的那種好人,你沒必要因為我覺得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