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次圍剿沒放出一點風聲,唯有正道宗族知曉具體計劃,怎會有邪修恰好出現在魔域,還準確無誤找到萬丈深淵之下的霍訣?
還有衛州。
他們在金凌城遇上畫中仙時,話本子裡的“霍訣”為何會說,他曾經待在衛州?
“我——”
伏魔錄有些遲疑:“關於主人的去向,我如今亦是所知甚少,不過不急,我們可以慢慢來。”
“也是哦。”
秦蘿點頭:“畢竟已經過去一千年了。一千年,好久好久啊。”
在她固有的認知裡,一百歲已經是人類壽命的高峰,自從來到修真界以後,世界觀經歷了一次翻天覆地的重塑。
比如“長命百歲”是早夭;五六百歲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上下,還會管鬚髮皆白的九十歲老爺爺叫“毛頭小子”;就連她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成為了江星燃的曾曾曾曾長輩。
好亂好複雜哦。
“對了。”
伏魔錄冷不防又道,語氣裡噙了顯而易見的遲疑:“宋闕,就是那位琅霄君……儘量不要與他有所往來。”
秦蘿一愣:“琅霄君?”
她腦子裡還沒完全清醒,略略思忖一會兒,才想起這是那位閉關了一百多年、即將主持這次百門大比的前輩。
當初把霍訣打落魔淵的,也是他。
“我的主人曾與他有過往來。”
伏魔錄幾乎要把當年的真相全盤告訴她,然而如此一來,便會立馬暴露它主人的身份。
秦蘿自幼在名門正派長大,對於邪祟妖魔有著與生俱來的排斥,倘若無法將她說服……他們之間的合作很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就像多年前那樣,縱使主人百般辯解,只得到一道又一道冷眼旁觀。
哪怕真實的他未曾做過惡事,然而天生邪骨已是罪大惡極,更不用說“霍訣”這個名字聲名狼藉。它沒有十足的把握告訴秦蘿一切,或者說,不敢。
和主人一樣,它也不想再嘗試一次被放棄的滋味了。
“宋闕乃是宋家繼承人,法修天賦登峰造極。”
伏魔錄斟酌語句:“但他品性稱不上好,為獨享天材地寶,曾做過不好的事情。你和和氣氣待他便是,莫要走得太近。”
秦蘿眸光一晃,乖乖點頭。
伏魔錄停了半晌,聲音忽然變得很小:“對了,關於霍訣——你怎麼看他?”
“霍訣?”
女孩眨眨眼睛,很認真地想了想:“他為了得到龍骨,傷害那麼多人,不是個好人。”
識海里的小黑球動作頓住,聽她繼續說:“可是……他又有點可憐。”
秦蘿拍了拍水花,嗓音稚嫩天真,將所思所想毫無保留地全部告訴它:“斷天子前輩說,留影石裡沒有明顯的證據,他的家人卻直接打碎了他的骨頭。如果……如果他是被冤枉的,身邊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一定很難過。”
伏魔錄沒出聲,靜靜聽她說。
“後來他妹妹前往魔域也是。”
秦蘿道:“如果我身邊的人做了壞事,雖然知道應該讓他得到懲罰,但是——”
她年紀小,想不出正確的描述方式,思考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利用他對我的喜歡,把有毒的點心送給他吃……”
秦蘿搖搖腦袋:“可霍訣也不是好人,不值得被同情。師兄他們不是說過,霍訣發現點心有毒,把他妹妹殺害了嗎?”
……才不是這樣。
霍訣怎會傷害他妹妹。
心口繃著的弦被生生一扯,伏魔錄欲言又止,良久,發出一聲乾澀低笑:“你看得倒是挺明白。不過這些都是千百年以前的舊事,與你無甚干係。後天便是百門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