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往後房觀彥之名埋於此地,你不再是什麼丞相之子,只是唐公之徒子固。
房丞相抿唇緩緩扯出一個笑來道,子固,我祝你平安喜樂,此生順遂。
房觀彥沉默半晌,垂眸掩住通紅的眼睛,撩起衣袍一角跪了下去,俯身而拜,少年的聲音喑啞,子固謝丞相賜名,待到他日再見,若是可以,子固請丞相喝茶。
房丞相原本強忍著的情緒在他的話中終於繃不住老淚縱橫,他倉皇的轉過身去,只有一滴水痕飛落在宣紙上暈染開墨跡。
而直到房觀彥起身上前拿起宣紙,都不見那滄桑的背影轉頭。
子固告退。房觀彥視線在房丞相發白的鬢角定了定,至始至終的禮數都周全的很。
房丞相揮了揮手,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承弋被鴻蒙教帶走的訊息傳來之後,房觀彥便去問過父親,那塊血玉佩是否還有其他用處?
這我確實不知道。房丞相也擰起眉頭,有些頭疼道,若是這事當真是那塊血玉佩引起的,只怕你又要受到牽連了。
他大抵是氣的狠了,忍不住啐罵起來,如今蕭國不比前朝好?這些該死的前朝餘孽到底想要做什麼!當真是禍害!禍害也!
不管鴻蒙教因為什麼將先生帶走,都是因我而起。這個念頭當時便入駐在房觀彥心底。
初時不覺,如今臨近相見,卻是驟然蹦上心間,讓他望而卻步,竟是不敢再上前。
房觀彥直想後退。
面前的門卻是突然從裡面開啟,周承弋熟悉的臉猛然出現在眼前,阿彥你來了!
先生房觀彥微不可見的瑟縮了一下。
周承弋將這細微的變化收入眼底,都沒有過腦身體先動了起來,直接伸手不容分說的扣住他的手腕,將他的退卻盡數打散。
正巧來了,我與舅舅正說起你呢。周承弋隨便找了個藉口,將房觀彥帶進房間裡。
鍾離越已經將椅子放下重新整理好衣服板著臉坐在那裡,乍一瞧還真有些長輩模樣。
看到人進來,他裝模作樣的方才茶盞,視線漫不經心的掃過去,壓低聲音沉沉說了句,來了,坐。
話音剛起,周承弋已經帶著房觀彥入座了,房觀彥一時起來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好在反應快的恭敬回了一句,觀彥謝元帥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