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高興僅維持了不足半刻鐘,就在符謙這奸商送來的二期雜誌中裂開了。
一期才發多久啊就發二期,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造!周承弋對自己突然被爆破的存稿箱心痛難忍,久違的再次擁有了熟悉的被截稿日期籠罩的恐懼。
萬惡資本家你沒有心!他捂著心口仰天痛斥,無數髒話彈幕在眼前刷屏而過。
好在很快他在一併送來的稿費中得到了幾分救贖。
周承爻叫人上前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一把將上面的紅布掀開,頓時金燦燦的光刺痛了周承弋的眼。
周承弋差點下意識吐出一句臥槽。
他瞪著眼睛粗略一點,差不多是二十三錠小金元寶,點完就趕緊偏開頭揉眼睛。
符謙這廝雖然很會壓榨員工九九六,但發工資的時候還是很大方的,而且專門附了一份明細的財政收支報表以觀核對校驗。
周承爻正對著賬目一一清點:
一期刊發《狐夢》三分之一內容,共計五千一百二十三字,算作五千二,支付稿費五兩二百文;雜誌售罄所得收益共計一千五百兩,刨除工本費稿費支付等淨盈利七百五十餘兩,按分成所得二百二十五兩七百文,兩項共計二百三十一兩。
周承爻指了指可憐的被金錠包圍並逼到角落的一兩銀元寶。
一金等於十銀,一銀等於一貫錢也便是一千文。
原本並不清楚這個朝代物價的周承弋,在用金子換算了之後,頓時恍然大悟,同時也瞠目結舌。
他知道古代書的利潤很大,溢價一倍並不算出格,但萬萬沒想到,居然能有這麼賺錢!
到目前為止,他寫了並投稿的還只有《狐夢》的陰兵卷,大概是三萬字左右,上回成書稿費給了近百兩,這回雜誌刊發稿費另給五兩多,按照這個價格,三期雜誌刊完《狐夢》差不多是十六兩。
四捨五入,這可是十二兩金!
雖然一字千金沒有,可一金千字馬上就要有了。
不過分成怎麼這麼多?
哥,我看看。周承弋穩住澎湃的心潮,伸手將報表要了過去。
他視線一掃,發現這報表雖然沒有現代的那麼規整多方位,縱然沒有折線圖啥的,也是寫的事無鉅細。
分別包括了工本費、定價、印刷冊數、總利潤、稿費發放及分成幾個重要項。
周承弋也終於知道分成為什麼這麼多了,印刷冊數一萬五?!
一萬五在現代聽起來可能並不多,換個小有名氣的作者,估計就是個首印的量,更別說雜誌了。
但是在這個時代,一萬五是非常大膽,會被人說貪心不足的數目。
京城作為天子腳下,整個蕭國最繁榮昌盛的城市,總人口約為百萬,其中有二十萬餘軍士,而能識文斷字有書可讀的人可能連餘下人口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這些人還多以學子和窮秀才為主。
即便如今活字印刷術已經開始在民間使用,書的價格直接從前朝的千文一卷降到幾十一百文,可對於普通百姓家庭月收入普遍在二十千文的時代,依舊不是所有人都能、也都敢用這麼大頭的錢去買書。
而這種情況下,僅在一個城市發行就刊印一萬五千數,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關鍵是,看著賬目還真的都賣出去了!
也不知符謙用的什麼方法。
周承弋當真有些好奇了。
然而符謙不在此處無法給他解答,並且周承弋還看到了工本費和定價的天差地別,深刻認識到符謙是怎樣的資本家。
當然,對於那些為他工作的人而言,工錢已經是市場價相當高的了,他們感激都還來不及。
這符謙真應該改姓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