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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易給自己衝了一杯速溶咖啡,加了不少白糖,他沒在那狹小的超市裡找到奶精和方糖,白糖也勉強了。
十分鐘後,隔壁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像是鐵棍擊打身體的聲音。
隨後又是一聲爆呵——
“你他媽擋?!”男人怒不可遏,“你這個賤子養的雜種!要不是老子你早他媽餓死了!”
“你跟你那個媽,都是賤人!”
“媽的!給老子戴綠帽子!”
“砰!”
這是鐵棍打在傢俱上的聲音。
柏易手裡端著杯子,他站在牆壁前,緩緩嘆了口氣,放下杯子,開啟了木門。
“篤篤篤……”
柏易敲響了六零三的房門。
裡面的聲音安靜了,男人喘著氣高聲問:“誰在敲門?”
柏易的聲音依舊溫柔,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先生,我是剛搬到六零二的租戶,我買了宵夜,不過有點多,想問問您要不要來點,還買了啤酒,我剛來,想跟鄰居們都熟悉一下。”
大約是啤酒兩個字打動了章武,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六零三的門開啟了。
室內的燈光昏黃,這時候還沒人換白熾燈,柏易透過章武走來的縫隙看見了他身後的章厲。
章厲站在飯桌旁,他的手臂上又多了幾道紅痕,半垂著頭,只是抬眼看向了柏易的方向。
眼中無波無瀾,似乎並不覺得疼痛,也沒有不堪秘密被發現的羞恥。
他臉上的傷痕並沒讓他顯得醜陋。
反而讓他看起來野性,又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開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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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裡的玫瑰(二)
昏黃的燈光閃爍了幾下,柏易看清了站在他眼前的男人,跟之前匆匆一瞥不同,這次他看得非常清楚。
章武生就一副兇相,常年酗酒導致他鼻頭永遠泛紅,是標準的酒糟鼻,一臉橫肉,眼袋幾乎下垮到了臉上,但能從五官依稀看出他年輕時的好相貌,只是在歲月與酒精的磋磨下,他既邋遢,又醜陋,身上帶著一股酒臭味,或許還有別的臭味。
“新搬來的?”章武一說話,酒氣就從嘴裡漫延出來。
柏易帶著笑容,把煙遞過去。
章武伸手接的時候眼裡只有那一整盒煙,他嗤笑道:“軟中啊?有錢還來租這種房子?”
柏易姿態輕鬆地把整盒煙都遞過去:“我叫柏易,您姓章對吧?”
章武卻不耐煩了:“夜宵和酒呢?”
酒就是他的武站在門口等他,等柏易把酒菜提出來之後就自然的伸手接過,也不說一聲謝謝,更沒有邀請柏易一起。
章武提著酒菜,腫脹的眼袋上一雙下垂的眼睛充血渾濁,語氣兇惡:“你租房老子不管,別他媽多管閒事就行,不然……”
他陰沉地看了柏易一眼,朝柏易露出一個嘲諷地笑容,黃到近黑的牙從嘴唇縫隙中展露。
佔到了便宜,章武轉身就走回自己的房子,大約是有了酒,他找到了事幹,再次沉迷進酒精營造的世界裡,隔壁再沒傳來剛才的擊打聲。
柏易坐在沙發上,雙腿交叉擱上茶几,他面無表情的仰著頭,雙目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吊燈。
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面對一個這樣的父親,章厲心態扭曲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