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西斜,天色半昏,她乘著車輦回了家中。
她心情不佳,晚食只吃了幾口便撂下筷子,呆坐著。身邊伺候的銀丹和忍冬自然是看出了祝苡苡的不高興。
“夫人……那位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銀丹也跟著符合,“對啊,彆氣壞了自個,得仔細著身子。”
接連幾個月來的事情,壓得祝苡苡眉頭幾乎無法舒展。人也連帶著消瘦憔悴了一圈。
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是看在眼裡的。
祝苡苡不想放在心上,可她閉上眼耳邊縈繞的就是張氏的話,興許這會兒在京城中,其他官夫人眼裡,她已經淪為笑柄了,成了一個懦弱無能的正妻。
她甚至有些埋怨孟循,為什麼要將事情做得那樣高調,讓人人都曉得了,還引得張氏特意來提點她。她曉得自己這樣想是不對的,可她卻忍不住這般的想法。
她得和孟循好好聊聊。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得清楚。
自那日之後,孟循便再沒來找過她,既然孟循不來找,她便去尋他。
祝苡苡知道孟循下衙署向來晚,所以她特地晚了些去孟循那邊。
她去的時候,竹青站在書房外,竹青看見她時,臉色有些奇怪。
“大人可是在書房裡面?”
竹青點頭,面上有幾分猶豫之色,“裡面還有人…”
祝苡苡眉心微蹙,都這麼晚了,還能有什麼人。
但很快她便知道了是誰。
書房的門是稍稍支開的,從裡頭透著幾分微弱的光,還隱約傳出些說話的聲音。
一道聲音祝苡苡知道是孟循,另一道聲音雖談不上熟悉,但她也聽得出來是誰。
是鳶娘。
兩人站在桌案旁,孟循似乎是在畫著什麼,他神色專注,而鳶娘就站在一邊看著他。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站在一處,仿若一對璧人。
祝苡苡心中忍不住酸澀,甚至是有些嫉妒。
但她不想離開。
她抬手敲了敲門,打破了這片沉靜。
而後,孟循抬頭看她,臉色並未有異。祝苡苡緩步朝兩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