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她半分也看不見,只能隱隱聽到吵嚷混亂的打砸聲。
穆延的手很寬,指節掌心都帶著薄薄的一層繭,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也因此,那稍帶粗糙的感覺尤為明顯。
他的手掌,一寸寸貼著她的手背。
溫暖卻又更似灼熱。
若說剛才是因為外頭的紛亂而惴惴不安,那此刻,祝苡苡便是分外緊張的。
倒不是因為害怕,不知怎麼的,穆延待在她身邊,她總能覺得安心,似乎再大的事情,總能轉危為安,他能將她保護的很好。
而她此刻的緊張,卻正是來源於身側的穆延。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穆延待她,似乎不只是護衛對待小姐。不只是保護,更似是愛護。
祝苡苡秉氣凝神,仔仔細細打量著穆延。
他抿著唇,鼻樑高挺,側臉像是出一自精於工筆的大家之手,精雕細琢,匠心獨用。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淺色的眼眸澄清純稚。只在這會兒,他小心探查著外頭動靜時,才給他添上了幾分沉穩內斂。
穆延似乎並未覺得有什麼。
祝苡苡鬆了眉頭,興許是她多想。
然而此刻,穆延卻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平靜。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的帶著她離開這一片混亂。不過是些坊間的工人打鬧,即便手上拿著棍子,他小心避開也不會有何妨礙,他向來眼疾手快,連刀劍都能躲過,又更何況只是這樣尋常的竹竿棍子。
他在心中演練了無數次能夠順利離開的路,可偏偏在攥著她手心的時候,他卻不捨得邁出那一步。
她的手溫暖柔軟,讓他捨不得鬆開,倘若,他朝前走出了那一步,那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他就要鬆開那隻手。
他有些,捨不得。
她清淺的呼吸,全心全意的依賴,一切都讓他沉醉著迷。
穆延看似眯眼看著外頭打作一團的人,神思早已飄走。
安靜了好一會兒,祝苡苡覺得有些不對,她小心的拉了拉穆延的衣袖。
“外面怎麼了,動靜可有小些了,我們能離開了麼?”
她輕柔的聲音,將穆延飄離的神思毫不留情的拽了回來。
穆延偏過頭來,迎上她那雙略帶慌亂的眼,扯著唇笑了笑,“差不多能走了。”
祝苡苡鬆了口氣,也跟著笑了笑,“那就好。”
穆延暗自惱恨的自己的無恥,他怎麼能這樣?
面前人全心全意信賴著他,將自己的安危託付於他,他怎麼能為了一時妄念,讓她始終擔心受怕。
是一個護衛該做的麼?不,絕對不是。他或許不明白其他的事情,但至少這點,他可以確認。
他逾越了。
穆延抿著唇,鬆開了她的手,掌心那觸手可及的溫暖漸漸遠去。
壓下心中奇異的感覺,他笑著道:“姐姐跟著我,我們從旁邊的商鋪繞著離開。”
祝苡苡輕輕撥出一口氣,應了聲好。
另一邊,隨便躲進一間商鋪的高言不安的望向面前的孟循,寬袖下的雙手交錯握著。
高言面色凝重,來來回回踟躕了半天,終忍不住朝神色自若的孟循開口。
“孟大人,您說,現下外頭這麼亂,我們該怎麼辦呢,這樣貿然離開,是不是會受傷啊?”
他憂心忡忡,面上顯而易見的掛著憂慮。相較之下,始終站在一側的孟循則顯得平和多了,唇邊還帶著笑,似乎絲毫不懼外頭爭吵紛亂。
“高大人不必著急,再等等罷,鬧事的人尋不著孫海,總會罷休的,難不成,一整天就在那乾耗著麼?”
孟循話說的有理,可高言卻仍是止不住的後怕。畢竟剛才那會兒,那手臂粗的棍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