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河堤這樣一個正常的救災環節,不變成一個新的引燃天下的事件?
長孫無忌有些微妙,又有些隱晦地道:“元朝的這一長期天災,範圍可是包含了這廣大的所有土地……而時間上,甚至連明朝初期都包含在內。”
這說明什麼?這彷彿是在說明,天災,非天子……之過也。
這個思路,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自這一理論在漢朝誕生並完善以來,沒有一個皇帝、沒有一個大臣,不是在按照這一套邏輯行事,就連北朝那些非漢人政權,只要還靠譜一些的,也都在按照這一套邏輯行事。
雖然,在早期,不同的皇帝實踐這一套邏輯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比如說,有些皇帝,他們在發生天災後,也並非按照常態下罪己詔,而是將責任歸結於他人……
但總體而言,這一種邏輯已經被所有人所接受,也已經不僅僅是一套僅在朝中的政治邏輯了,而是擴充套件到了整個天下,包括平民百姓。
這也是長孫無忌雖然想到了什麼,卻也只是這樣含糊概括,而沒有直接表示出來的原因。
大唐已經在理論上有所創新了——沒有再延續以往的“天命”論,而是應用了民意為天命的思路;但這種創新也還在人們的接受範圍內,畢竟,這種觀點在過往和典籍中也並不是沒有,只是一直未曾被這樣使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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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是將天災與天子分離……這樣的後續影響可是太大了。
即使人們能夠接受,那然後呢?如果說,天災與天子的德行無關,那祥瑞或者其他天降之喜呢?分離了天災與天子,那好的方面就能夠依舊維持住聯絡嗎?
【彩蛋三:……蒙古統治者默許了郊祀等儒家儀式,可他們一般不親自參加……蒙古統治者依然願意住在市區皇家花園裡搭起的帳篷中,不肯住進宮殿……漢文化對整個蒙古民族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反過來,蒙古人的宮廷生活在中國政體來說也沒有什麼反映……蒙古人常常利用漢人的方式達到蒙古人自己的目的,也利用蒙古人的方式來達到歷史上任何一箇中國王朝都力爭達到的目標。(德·傅海波 英·崔瑞德 等)】
【然而只就中國-蒙古皇朝即元朝本身而言,除去忽必烈以外,人們不得不承認任何中國皇朝都不像它這樣庸碌。它的最後幾個皇帝,沉溺酒色,神經失常,只知虔誠供奉喇嘛以贖罪懲……(法·勒內·格魯塞)】
【成吉思汗的後人,在中國的、在察合臺汗國的和在欽察汗國的以及在波斯的都一樣,並沒有做到了解中國和波斯的對於國家的概念,我這裡所指的是不可分割的國家。
為了分配落在他們手中的一些國土,他們在親族或兄弟之間互相爭鬥,就像他們的祖先分刻他們的出生草原的一隅之地一樣。一直以為中國國家或波斯國家是家族的共有財產,每個家族成員都應該有一份,一直這樣互相毀滅以達到這個目的……(法·勒內·格魯塞)】
元朝,至元年間。
若說前面的天災也好,稱讚與譏諷都不怎麼被忽必烈放在心上,那麼這個彩蛋三的內容,就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第一段,蒙古沒有多麼深度地接受漢化……這沒毛病,大蒙古人是蒙古人,有著自己的文化和傳統——但是另一個角度上講,後面的愛育黎拔力八達和碩德八剌之所以遭受那樣強烈的反擊,是否也是與蒙古絕大部分人、貴族們依舊堅持著往日傳統有關呢?
而第二段,可謂是扎心至極,一擊即中。大元,除了自己以外,後面的皇帝們,居然沒有一個能夠與其他皇朝相比擬的嗎?忽必烈從前面的影片彩蛋中,也已經窺見了大元后來皇帝的種種問題,但是他也並沒有覺得他們就差勁到這個地步。
至於第三段……忽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