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印子,她大眼睛憂心忡忡,「裕進,我家漏水」,「我幫你」,他說,可是整個屋頂像篩子一樣,裕進根本幫不到。
電話鈴響了又響,把他叫醒。是袁松茂的聲音:「開電視,扭到第七臺。」
裕進惺忪,「好好好。」
熒幕上出現巧笑倩兮的劉印子,裕進清醒了。經過計算機背景處理,在室內淋浴的她忽然出現在瀑布下,清綠的山崖,潔白的水花,使秀麗的她看上去像個仙子。
「怎麼樣?」
裕進不知如何回答。
「人人贊好,有口皆碑,裕進,我爸高興得不得了,發下獎金,說我是可造之才,承繼天祥廣告公司有望。」
「沒想到這麼快播出來。」
「急不及待呀。」
「有沒有請印子拍第二個廣告?」
「已在進行中,這次,是洗髮水。」
還是得洗。
「還有一個衛生巾的廣告在接洽中。」收入好了!也許可以搬到一間不漏水的公寓去。
「你與印子進行得怎麼樣,接吻沒有?」
「嗄!」
袁松茂嘖嘖連聲,「速度太慢了。」啪一聲扔下電話。
裕進整晚等廣告再播,小心錄起來,一次又一次欣賞。
祖母探頭過來,「咦,這是誰?」
裕進連忙拉著她一起看,「祖母,這個女孩子可漂亮?」
祖母看完了片段,微笑不語,在她眼中,所有青春女都有三分姿色,都差不多樣子,到了某一年紀,相由心生,若不努力修煉內涵,後果堪虞。
「果然是一個模特兒。」
「祖母,她會成名。」
祖母忽然找來一個小小冊子,翻到某一頁,「裕進,你知道愛肜虻霞嵫罰俊
「美國十九世紀著名女作家及詩人。」
「迪堅遜一早寫了這首詩,你讀給我聽。」
裕進接過輕輕讀出。
「我是無名小卒,你是誰?
你也是無名氏嗎?
我們可成為一對。
別說出去,他們會大肆宣揚-你知道。
做名人是多麼累。
多麼擾攘,像一隻青蛙,將姓名喋喋,整個六月般生命,訴諸傾慕的沼澤!」
讀畢,裕進不出聲。
半晌,祖母說:「不過,這話也只有最出名的名人,厭倦了出名,看穿了名氣的大作家才敢說。」
「可不是,把群眾視作一片沼澤,把喜風頭的人諷刺比青蛙。」
祖母微笑,「所以,名氣不過是那麼一回事,擁有了也不稀罕。」
「有了名,才有利,印子需要負擔家裡。」
祖母點頭,「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星期六,家裡電話響了。
是印子的聲音。
裕進驚喜,「咦,不是說要工作嗎?」
「孟小姐看到廣告,說我不會專心工作,已開除我。」
印子語氣沮喪,說不出的低落。
明顯地,有人已開始妒忌,打壓要趁早。
「你不是已與天祥簽約?」
「計部頭,不是算月薪,我怕開銷不夠。」
「你願意出來談談嗎?」
「在半月咖啡座見面吧。」
裕進早半小時到商場,到處逛,看到一家小小紋身店。
一個女孩子出來招呼他:「隨便參觀。」
她打扮成六十年代嬉皮士模樣,耳後有一和平標誌紋身,額前一顆硃砂,最奇突的是,舌尖上打一枚釘子。
她像是知道客人想些甚麼,笑笑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