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運禁不住轉向張躍民。
她本以為張躍民“八字不好”,頂多找一個伴郎。所以剛剛才對胖嬸說的十來個年輕小夥子倍感好奇。
張躍民跟梁好運不一樣,他八字不好只是這兩年。不過也隨著他幹邊境貿易,非但沒把錢敗光,每次回來還都買一大包東西打破了。
五里坡能跟張躍民他們家攀上關係的,都希望張躍民帶自家孩子當“倒爺”。張躍民成親,雖然娶個“掃把星”,大夥兒還是把家裡沒成家的後生貢獻出來。
張躍民小聲說:“都是我同學和同村的發小兒。那個穿黑皮鞋拿相機的就是我高中同學。”
梁好運早注意到那個身形微胖的年輕男子。男子五官很普通,但眼睛很亮,面帶笑容。瞧著梁好運看他,還落落大方的揮揮手,“你倆嘀咕啥呢?快上車,別讓老爺子他們等急了。”
男子口中的老爺子便是張躍民他爺爺。
“好運,東西都在裡面?”
梁好運回頭看去,胖嬸抱著包裹出來。
“對,是這些。”
“就這麼點?”張躍民他高中同學驚呼。
張躍民:“家裡啥都有。”使個眼色,先別問,回頭再說。
對方接過去往車把頭上一挎,抬腳上車。
張躍民收起紅傘。
有個青年機靈的跑來接過去。
張躍民下意識上車,忽然想到電影裡看到的場景,人家男女主角約會,都是讓女生坐前面。
“你是坐前面還是坐後面?”張躍民小聲問。
“當然是前面!”
張躍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正是幫他拿傘的朋友。張躍民瞪他一眼,別瞎起鬨。
以前梁好運父慈母愛,以至於她對婚姻還是有點嚮往的。末世多年,不光把她的毛病改了,對男女之情也淡了。畢竟啥也沒活著重要。
梁好運想說,都行。
隨即一想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幹嘛不給自己留點美好的記憶呢。
“要不,我坐前面?”梁好運說出來,臉不爭氣的紅了。
這也不能怪她,前世戀愛都沒談過,哪有機會跟男人這麼近啊。
張躍民衝她安慰性地笑笑。
梁好運有了勇氣,扶著車把坐上去。
四周頓時響起鬨然大笑,包括錢多銀和她丈夫梁守義也露出了笑臉。
梁好運佯裝害羞的低下頭,其實不想看到他們,端的怕忍不住給他們兩巴掌。
張躍民想起錢多銀他們乾的事,再看她笑得這麼暢快,也噁心的不行,險些把隔夜飯吐出來,一刻也不停留。
蹬起車子,張躍民一馬當先。
後面十個青年歡呼一聲跟上去。不過,沒人故意超過張躍民他們。
能被家人推出來迎親的,沒一個傻的。看到沒嫁妝,哪怕一個暖水瓶,一個穿衣鏡也沒有,這些人就知道情況不對。
在呂梁村的時候都瞎吆喝,出了呂梁村,張躍民的高中同學追上來,不過也有控制車速,沒有超過他,“躍民,啥情況?就這麼點東西。”說著就看梁好運。
張躍民道:“這事回頭再說。中午別喝酒,晚點回去。”
“事還不小?”移到另一邊的青年問。
張躍民:“挺大的。現在說那些不合適。”
“那行吧。”張躍民他同學道,“今兒高興,咱不說這個。”回頭對眾人說:“要不咱唱歌吧。熱鬧些。”
有人問:“唱啥?”
“你們都會啥?”
張躍民想了想:“最近村裡的大喇叭每天早上放《亞洲雄風》,宣傳亞運會,我們都會背了。你聽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