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卻像魔咒緊緊纏著她不放。
清風徐來,恰好吹動一角墨綠蜀錦。
緊接著雲紋鳥獸墨青蜀錦簾被一隻骨指修長,在日光照耀下白得幾乎透明的手掀開,也露出男人那張清冷矜貴的臉。
“是我。”低沉暗啞的嗓音裡是藏不住的思念。
宋嘉榮斂下火氣, “民女見過陛下, 吾皇萬歲萬萬歲。”
男人嘆了一聲,走下馬車制止她的動作,“你可否不要和我劃清界限得如此清楚,就算我們做不成親密無間的關係,我也希望你能把我當成普通朋友看待,而不是陌生人。”
想要伸手把她落在臉頰旁的髮絲別到耳後, 又苦惱他的動作會令她覺得孟浪,賊心不死, 哪怕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曾經深愛他。
下意識往後, 拉開彼此距離的宋嘉榮自嘲,“禮不可廢, 況且草民出生雖低賤, 也貴有自知之明。”
她不動聲色的抗拒, 像是迎面給裴珩潑了一盆冷水, 寬大雲紋繡袍下的骨指因悲痛攥得近乎斷裂, 喉嚨裡像是卡了魚刺一樣刺疼。
更近乎殘忍的告訴他,是他親手把深愛著他的小姑娘推開的。
越是清楚的明白,越是痛徹心扉的悔恨。
不喜歡他用這種目光望向自己的宋嘉榮垂下長睫,“不知陛下讓李公公假借太后懿旨帶草民出來,是因何事。”
“岐黃班裡發生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做得沒錯,可有一件事你做錯了,你知道嗎。”雙手復後的裴珩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她的臉,他好像好久沒有那麼認真的看過她了。
她瘦了不少,是在謝府住得不開心的嗎?
宋嘉榮仰頭,嗓音清脆,“我不認為自己有錯,即便陛下要罰,民女也不承認自己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