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了。
“朕何時說過會立你為後。”男人冰冷的口吻像那十二月的雨夾雪,刺骨侵膚。
沒有想到自己剛說完,就讓正主給抓包到的宋嘉榮大腦隨著他的走近變得一片空白,腦子嗡嗡嗡亂叫。
剛才的話珩哥哥是不是聽見了,珩哥哥聽見後他會怎麼想自己,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在痴心妄想,還是膽大妄為的奢想著本不屬於她的東西。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聽到珩哥哥要把自己許配給其他人,還為她相看郎君之時。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她害怕珩哥哥不要她了,也害怕會有其他女人取代她在珩哥哥的身邊,才會在頭腦一熱下做出那種愚蠢的事來。
直到現在她都還清晰的記得,珩哥哥醒來後,冰霜覆蓋的一張臉剋制著憤怒時對她說的那句話。
“孤可以給你應有的榮華富貴,除此之外孤什麼都不會給你。”
“珩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嘉榮解釋好不好。”迫切的想要解釋的宋嘉榮的舌根同喉嚨像是黏在一塊,艱澀又糜苦。
“不好了,賢妃娘娘暈過去了!”人群中有人大喊。
這時,賢妃身邊的宮女憫枝撲通一聲跪在宋嘉榮面前磕頭,聲聲泣血,“貴妃娘娘,求你放過我家娘娘吧,我家娘娘為人良善,她是真的沒有那麼想過要和貴妃娘娘爭寵,也沒有想過要搶娘娘手中的權力。”
“求求貴妃娘娘你放過我家娘娘吧,我家娘娘身子弱跪不了那麼長時間,娘娘剛才說要挖奴婢的眼睛,奴婢自願把眼睛送給娘娘,只求娘娘不要在為難我家娘娘了,求貴妃娘娘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娘娘吧!”
每當憫枝多說一個字,裴珩的神色便冷下一寸,收緊的下頜線彰顯著年輕帝王的憤意。
情急之下的宋嘉榮忘了偽裝,有的只是沉沉殺意,“你這個賤婢在亂說什麼,在瞎說一句本宮就把你的舌頭給拔出來!”
“因為一句話你就要拔了她的舌頭,宋嘉榮,你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裴珩一張溫潤如玉的君子面第一次說出如此殘忍的話,還是對著由他一手養大的小姑娘,他的心裡不說失望是不可能。
失望的背面往往是期待。
裴珩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吩咐下去,“請太醫過來給賢妃看病,德貴妃心腸歹毒,陷害妃嬪,禁足宸極殿,無召不得外出。”
宋嘉榮怔怔的聽著他落下的旨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又倔強的不讓它們落下,“我沒有做錯,珩哥哥為什麼要禁足我!”
“她暈倒了是她自己身體不好,又不是我做的,我也只是口頭威脅一下,我什麼時候真的幹過這些事。”
事到如今,她還沒有認識到自己做錯什麼的裴珩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失望,“來人,還不快把貴妃帶回去。”
原先暈過去的白若裳悠悠轉醒,強撐著身體的不適解釋道:“陛下,妾身只是身體不適才會暈過去的,並非是貴妃娘娘罰跪的原因。”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更坐實了宋嘉榮以權壓人,橫行霸道的罪名。
偏生宋嘉榮毫不所覺,沾沾自喜道:“珩哥哥,你看她都說了,我沒有做錯,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聞言,裴珩眉心攢起,“宋嘉榮,朕平日裡就是太縱容你了。”才會縱得你連最基本的話都聽不懂。
能為帝王者,又有哪一個不是擁有著顆七竅玲瓏之心。
有些事有些話不是不懂,而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若裳知道陛下和貴妃自幼青梅竹馬,說一句貴妃是由陛下親手養大的都不為過,她也沒有妄憑几句話挑撥得動貴妃在陛下心裡的位置。
可,若是能由她親手敲開一條縫隙呢?
宋嘉榮對上珩哥哥沒由來的冷臉,頓時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