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有個高高的人影,從李月秋的角度看過去,只看到一隻大手拿著剪刀在咔咔的剪樹枝,樹枝隨著剪刀的落下落入他的掌心。
原來是在剪桃枝,怪不得會發出這種的聲音。
李月秋收回視線,幹自己的事情,誰知道旁邊的毛豆忽然朝桃樹的方向吠了一聲,還歡快的搖起了尾巴。
這兒靜幽幽的,毛豆一叫聽在耳裡聲音顯得特別大,都快比得上村裡的大廣播了,簡直是故意招人眼,看毛豆的勢頭似乎還想橫跨長江直接跳到河裡游到對面去。
“噓,”李月秋瞪著毛豆,撿起地上的枯枝假意攆它的腿,“不許亂咬!”陌生人不能亂咬,咬傷了賠錢的,之前半夜,毛豆倒是咬住了一個蹲李月秋屋頭牆角的男人。
當時大半夜的,都是睡覺的點,李月秋都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腦殼有問題,她都已經睡了,那人是想□□進來偷東西還是要聽什麼。
聽到毛豆叫喚,李老頭當即就披著衣裳起來了,手裡拿著根棒槌,給了聽牆角的人一棒槌,把人敲得梆梆的,混亂中毛豆還把那人的鞋咬下來了。
鞋子大,一看就是男人的,過後李老頭直接和村委會的說,人在屋裡住著就敢蹲牆角,下次要是抓到,他老頭子直接把那些個醃髒的人就地打死。
那是毛豆守夜以來的第一次戰役,隔天李老頭還獎勵它兩個甜番薯。
沒想到現在對著路人就開始叫喚了,李月秋攆它,毛豆以為李月秋在和它玩,圍著李月秋轉圈,轉完又朝桃樹那吠了一聲。
李月秋:“……”和一條狗講道理似乎是不可能的。
毛豆這麼一鬧,桃樹處的人聽到聲音,恰好側過身,李月秋先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高高的鼻樑,端正的眉眼,緊接著是一張冷峻的面容。
李月秋愣住,幾顆刺萢從芋頭葉裡滾了出來,落到了地上又被彈進了水裡。
桃樹下的人不是陳立根還能是誰。
兩人視線交匯,一個眼神漆黑淡漠,一個眼珠兒水潤帶著顫意,很快,李月秋先挪開了腦袋,她這次不是上趕著來遇人,沒想到會這麼巧遇見人的,她不知道陳立根會在這裡。
水灣村和桃源村挨著是鄰村,相距並不遠,她和陳立根從小一起長大,親事還在的時候,陳立根會經常過來水灣村,水灣村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但現在陳立根除非有事否則不會到水灣村來,這段日子李月秋呆在水灣村見到陳立根的機會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她想見陳立根,想對他好,但她不能一廂情願。
而那邊的陳立根也收回了視線,單手拿著地上剪好的桃枝離開,等李月秋再抬頭朝河對面看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別叫了,我又不是香餑餑,那人不會過來。”李月秋把毛豆攆開,讓它別鬧,陸續摘了幾個刺萢才停下來。
她嚐了幾個刺萢,這次沒嚐出甜味來,索性也不摘了,抱著摘到的刺萢蹲在河邊,眼珠兒盯著河裡下螺的那一茬樹枝發呆。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陳立根不想搭理她,她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陳立根覺得她煩透了。
年少時哪懂什麼喜歡不喜歡,陳立根從小到大都不會拒絕她,好像只要她開心就好,上輩子她覺得兩人親事不合適的時候,陳立根沉默了片刻,便答了聲“好”
她記得那天沒有月亮,夜色不好,烏雲很厚,陳立根手裡拿著一把要送給她的野花,野花花瓣很小,潔白如雪蓮,仿若唯一的光亮。
毛豆在這時又吠了起來,這次的物件是河裡下螺的樹枝。未沒入水裡的樹葉上停了只毛色灰撲撲的小麻雀,李月秋驀的回過神來,小麻雀被毛豆嚇得立馬飛走,飛進了茂盛的草叢裡不見蹤影,它停留過的樹葉還在微微的抖動。
回過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