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
當他半死不活地回到家,得知嚴家菜館的招牌被誠親王砸了,還放下話來——林淡一日不回,他們就一日不得營業,嚴守業終於支撐不住,狠狠吐了一口心頭老血。
周氏昨天還耀武揚威地跑去家鄉菜館鬧事,今天已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焦慮不堪地追問:“這可怎麼辦啊?惹了這麼多事,咱家的菜館還能不能開下去?”富貴榮華的日子過久了,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被打回原形。
“能開,怎麼不能開?朗晴還在宮裡當御廚,讓她跟皇上求個情就成。皇上對她有點意思,只要她開口,別說當御廚,當娘娘都使得。”嚴守業咬牙切齒地道,“來人,去給朗晴遞個口信,就說家裡遭難了,讓她回來一趟。”
僕役不敢耽誤,立馬就帶上銀票去宮門口遞信。只可惜嚴家人還是低估了林淡的人脈,她與世無爭,卻並不代表那些關心她的人不會為她爭取。
廚娘30
嚴朗晴最近有些心神不寧,而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林淡,這個早已經被她遺忘,卻又忽然冒出來的人。她的四道招牌菜,嚴朗晴也曾叫人打包送進宮來品嚐,滋味的確十分美妙。
她曾試著還原這些菜,卻發現哪怕用同樣的食材,同樣的佐料,卻完全做不出林淡的那個味道。她必定有其獨特的手法,是旁人看不穿也摸不透的,不得她親自指點,就算拿到菜方也是枉然。
這份出神入化的功底,唯有那些從業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老庖廚才能做到。而林淡才幾歲?她比她小兩歲,今年才二十有二,卻已經超出旁人太多太多。嚴朗晴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是忐忑不安的,但身為御廚,她的自尊容不得她向一個尋常廚子認輸。
這個比試,她定然是要去的,只不過得等宮裡休沐了再說。然而不等休沐,她的麻煩就來了,只見幾名侍衛提著大刀衝進御膳房,氣勢洶洶地問:“今天這道八珍豆腐是誰做的,趕緊站出來!”
“是我。”嚴朗晴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在宮裡她有皇上處處維護,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
“除了你,還有誰動過那盤菜?”侍衛又問。
陸陸續續有幾名宮女、太監站出來,全是嚴朗晴的心腹,其中還有那個經常幫她出宮尋訪美食的年輕男子。
“捆起來送去慎刑司!”幾名侍衛不由分說把人綁了,拖拖拽拽地帶去審訊。
聽說要被送去那宛如地獄的黑牢,嚴朗晴這才慌了,一邊掙扎一邊急問:“幾位大人,我們犯了什麼事?”
“犯沒犯事你們自己不知道嗎?”幾名侍衛把他們的嘴巴堵上,粗魯地拖走。
今日這事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只因皇帝在宮中宴請幾位蒙古斯國來的王爺,並與他們商談購買戰馬的事宜。其中一位王爺早就與御膳房的宮人打了招呼,說自己不能吃花生,否則會生病。那宮人答應地好好的,轉頭卻送上一份八珍豆腐,裡面摻了花生醬,那王爺一吃就犯病,渾身起了紅疹子,癢得十分難受。於是宴席毀了,購買戰馬的事也黃了,一切得等到這位王爺病好再說。
皇帝為了給這位王爺一個交代,命侍衛徹查此事,一查就查到嚴朗晴頭上。嚴朗晴是真不知道那位王爺的禁忌,也沒人告訴過她,但她畢竟是掌廚,還親自做了那道菜,即便皇帝再捨不得,也只能把人抓走審問,以免慢待國賓。
查清楚這裡面沒有摻雜別國間諜或陰謀詭計,只是一樁錯漏,慎刑司就打算放人了。但管理慎刑司的恭親王忽然到來,二話不說扔下兩個竹籤,把嚴朗晴和她的徒弟,也就是那個年輕太監,各打了五十大板。
嚴朗晴好歹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行刑者高舉輕放,並不敢狠打。但她的徒弟卻沒有那樣好的運氣,審問結束之後已是衣衫破爛、鮮血淋漓,沒個人樣了。被人架出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