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小廚子覺得誠親王的反應有些怪異,卻還是點點頭。
“她們既是同一個人,你這裡的廚子走了,家鄉菜館也就開不下去了?”誠親王逐漸露出痛苦的表情。說來也巧,似誠親王這等勳貴,一般不會去南城閒逛,可他家的僕役卻常常去南城的碼頭拿貨,嘴饞之下總會帶一些林淡做的滷味回去,偶有一次與誠親王在門口遇見,那霸道至極的香氣當場就把誠親王俘獲了,嘗過味道之後更是如痴如狂,每晚都會讓僕役去買一點回來當宵夜。吃不到宵夜他就睡不著覺,像上癮了一般。
聽說橋園飯莊的大廚不來了,他原本還想著好歹還有南城的滷味可以吃,那位林掌櫃的手藝也很厲害,不比這位大廚差。可結果呢?她們兩個竟然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唯二能滿足誠親王刁鑽胃口的廚子都已經離開了,今後再也吃不到了!
身為一個沒有美食就寧願餓死的老饕,誠親王心裡的電閃雷鳴、驚濤駭浪可想而知。
他咬牙切齒地道:“嚴御廚好大的威風,本王頭一次聽說進獻給皇上的菜,旁人就吃不得了。那本王豈不是天天都在大不敬,怎麼不把本王拖出去誅九族呢?欺師滅祖?狗屁!當年那些糾紛,本王可是從頭看到尾,嚴家人顛倒是非、扭曲作直,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話落氣勢洶洶地走了。
那神仙無骨魚誠親王還沒吃膩呢,滿心期待地等了一上午卻等來這樣一個壞訊息,脾氣自然很暴躁,再一想:往後都吃不到林掌櫃的菜了,日子豈不難過?於是更加怒火中燒,揚聲呵道:“走,隨本王去嚴家菜館看看。”
隨行侍衛原本以為他是去嚴家菜館吃飯的,卻見他幾步走到門前,看也不看蹲坐在臺階上的林老二,指著樑上的匾額說道:“把這副招牌給本王砸咯!”
幾名侍衛怔愣一瞬便回過神來,拿著竹竿把招牌捅下來,用腳踩得粉碎。林老二心中莫名,卻不敢上前攔阻,只能可憐巴巴地哭喊:“王爺,您作甚要砸我家的招牌?我們可沒招惹過您啊!小的給您磕頭賠罪了,求您老人家高抬貴手吧!”
前有威遠侯,中有滇黔郡王,如今又來了一個誠親王,爵位一個比一個高,來頭一個比一個大,嚴家菜館到底招誰惹誰了?林老二一時困惑,一時惶惶不安,整顆心像在油鍋裡炸一般。
“哼,林掌櫃一日不回京城,本王就一日不讓你們掛招牌,不服你們可以試試!”誠親王指著地上七零八碎的牌匾,語氣十分陰狠。他是先皇的親兄弟,助對方奪位,也是今上的親叔叔,助這位登基,手裡頭管著理藩院和宗室司,要權力有權力,要威望有威望,豈是一個小小御廚敢惹的?他親自為林淡出頭,就算皇帝來了,也不敢說讓嚴家菜館把招牌掛回去。這個虧,嚴家菜館吃定了。
西城的百姓最是勢力,眼見幾位大人物接二連三來踩嚴家菜館,還鬧出假酒和毒湯的醜聞,心裡已經完全否定了嚴家菜館的口碑。他們站在街邊看了一會兒熱鬧,然後陸陸續續散了,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也不知嚴守業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竟叫幾位貴人親自出手整治。這家店以後不能來了,來了就是得罪了這三家,不划算,不划算!”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林老二心中越發絕望。他打死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都是為林淡出頭來了。她只回京兩三月,怎麼就能混成這樣?
另一頭,嚴守業被滇黔郡王的管家拽進衙門打官司。雖然死的只是一條狗,可這條狗是為小郡主死的,而小郡主再過兩月就要入宮當娘娘,聖旨都已經下來了,官府自然不敢怠慢,拿住喊冤不迭的嚴守業就是一頓好打。
別看嚴守業平時很威風,但在滇黔郡王這些貴人面前卻連個屁都不是,被打地哭爹喊娘、哀聲求饒,差點死過去。最終他賠了郡王十萬兩銀子,還被拉到府門前給小郡主磕頭認錯,這事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