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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卻是閉目靜思,將天下局勢、現下處境與那趙佗為人細細想來,半響睜開眼睛,已是拿定了主意,沉聲道:“送信給趙佗,約他在陽山關相見。”
夏臨淵驚叫道:“公子,咱們好不容易過了五嶺,怎麼又要回去?”
劉螢也擔憂道:“咱們殺了四會縣令。就算那人不堪,卻也是趙佗的人。現在趙佗手握重兵,我等身份不明、勢單力薄。如果那趙佗包藏禍心……”
胡亥道:“我自有打算。”
他一語定乾坤,眾人膺服。
秦嘉左看看右看看,見一行人都是唯胡亥馬首是瞻,看來這決定是無可更改了,於是只能硬著頭皮應了,問道:“公子,咱們以什麼名義邀約呢?”
難道真把皇帝的名號報上去?秦嘉心道,這假冒的皇帝稱號連他都唬不住,就更不用說趙郡尉了。總之,先把訊息幫他們遞送了。若是形勢不對,他便帶人獨自往漢中尋妻兒去。
並無人在意秦嘉心中的這點小盤算。
胡亥道:“以蒙鹽小將軍的名義。”
“蒙鹽小將軍?”秦嘉一愣。
“便是蒙恬大將軍之子。你雖然不知道,趙佗卻是一定知道的。”胡亥道:“你只管找人送信去。”他召回蒙氏子,給予兵權,而後蒙鹽攻佔泗水郡等事情,趙佗作為郡尉,自然都有知曉。
“喏。”秦嘉答應著退下去,心裡卻是嘀咕:這公子也當真邪門,一會兒是皇帝,一會兒又是蒙鹽小將軍,看來十有八九是個真騙子。可憐他一步錯、步步錯,雖然是跟了騙子,卻也只好一路跟下去了。
一直在旁沉默的、莫名其妙就被邀約了趙佗的蒙鹽,這才開口,卻是對胡亥道:“以我的名義,那到時候你算什麼身份呢?”
胡亥道:“你不是還有一位哥哥蒙壯嗎?”
提到假死的哥哥,蒙鹽心中一動,卻是面色如常,道:“可是他已經病死了。”
胡亥道:“無妨。到時候就說蒙壯是在朕授意下,假死執行秘密任務的。”
蒙鹽:……
胡亥伸手,拍了拍蒙鹽肩膀,道:“節哀。”
蒙鹽:……無奈像海一樣深。
胡亥正色道:“長沙郡遍地流民,也是我們的機會。你看外面跟著咱們回來的那幾個年輕流民,只要能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什麼都願意幹。餘者如那名文士,為了妻兒,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甲躍躍欲試道:“公子,你要讓他們做什麼呢?”
“做兵。”
李甲眼睛一亮,道:“我們自己召集人馬,打回北地去嗎?”
蒙鹽卻是道:“這些人之所以做了流民,便是不願意上戰場廝殺。否則以這些年輕人的體魄,各處叛軍都要拉他們去做士卒的。他們恐怕都是躲著,逃過了,避到長沙郡來。”
“此‘兵’非彼‘兵’。”胡亥道:“叛軍徵兵,那是即刻就要拉上戰場去,生死難料的。我們在長沙郡,要做的卻是屯兵。大片的荒田,只等人去耕種。我們的屯兵,便是把流民組織起來,給他們飯吃,給他們地種,給他們秩序。等這些流民兵在此地穩定下來,就成了我們的大後方。”
胡亥踱步思索著,道:“要實現這一步,有兩處難點。一是要跟趙佗談好,若他從陽山關出兵,藉著地勢之利,下來侵佔掠奪,那麼我們就不勝其擾。二是初期穩定人心所需的糧食,我們從四會縣出來的時候,用糧食假作鹽,三百人搬空了半座縣城——這些糧食,夠郴縣支撐半年,但是若放到整個長沙郡,卻也不過一個月左右。所以,我們缺糧。”
劉螢擔憂道:“此地本無存糧,郡縣官吏都不管事兒了,卻去哪裡弄糧食呢?”
胡亥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