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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有鼓聲自西而來。
秦軍心頭都是一緊——還有叛軍?
待那鼓聲響得兩遍,還活著的秦軍幾乎哭出來——這是王離大軍來了!
項羽以三萬大軍,對王離二十萬大軍,打打閃電戰還可以;真要打持久戰,毫無勝算。
隔著百步的距離與層層計程車卒,胡亥與項羽打量著對方。
項羽鳴金收兵。
當叛軍迫近的最後時刻,李甲聽見長戟破空之聲,翻身下車,趕往後室,檢視皇帝處的情形。
抱著仙鶴瑟瑟發抖的夏臨淵,竟然也撞著膽子跟去檢視。
金銀車前室,只剩了假馭手狼義。
胡亥正打量著這枚扎透青銅板的長戟,上面長戟木柄上刻的游龍栩栩如生。
蒙鹽道:“這賊人好俊的功夫。”
李婧表現出了超出年齡的冷靜,或者說是一種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她撫著那木柄,喃喃道:“這木頭倒是堅實得很,是什麼木?楠木沒有這樣的墨色……陛下,這是哪路叛軍吶?”似乎她還打算去找武器的主人問問。
胡亥道:“他是故楚項氏的後人,項籍,字羽。”
李甲問道:“陛下您認識他?”他也認同蒙鹽的話,“這人功夫真好——可惜做了叛軍。”
忽然,馬車疾馳起來。
“怕是驚了馬,小臣去看看。”尉阿撩道。
就在金銀車左近的秦兵都鬆了一口氣之時,除了蒙鹽,誰都沒料到變生肘腋。
原來那邊李甲和夏臨淵才入了後室,圍著胡亥坐下說話。
前室狼義便一提韁繩,控馬飛馳,同時單手從衣裳底下,摸出藏著的重劍來。
當項羽攻破皇帝守軍, 突進至金銀車百步之處時,原本守在車前的護衛便都紛紛衝到了車後, 擋在皇帝與叛軍之間。
這樣一來, 金銀車前方馳道上的守衛就開啟了一個缺口。
狼義駕車, 正是從這缺口處直衝而出。
事發突然,周圍的護衛還未反應過來,大家的第一反應是馬驚了。
畢竟這場廝殺如此慘烈,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更何況是馬呢?
只是可惜了這四匹駿馬,驚擾了陛下,以後是再不能被用了, 恐怕要以人的五臟廟為墳了。
“控馬!”李甲衝著前室的馭手叫道。
與此同時, 尉阿撩跳車下去檢視, 一落地轉身, 就見金銀車直衝向前;近旁無戰馬, 他當機立斷,搶過一旁的高車,迅速催車追上去。
前室的馭手毫無反應,仍是控馬疾馳。
金銀車眨眼間跑出二十丈, 胡亥反應過來, 叫道:“這車伕有古怪!李甲!”
與此同時,李甲應聲拔出魚腸劍,從窗戶中伸臂出去,直刺那車伕後背。
尉阿撩駕高車緊追上來, 後面跟著意識到出了問題的眾護衛。
還未撤離的項羽眯眼盯著起了騷亂的鑾駕處,抓住了機會,下令道:“叫後軍阻住王離軍片刻。隨我來!”他帶著數千精兵,拍馬也追上去。
狼義背部受刺,痛得悶哼一聲,卻是磐石般堅忍不動,只提起重劍,刺得四匹馬屁股流血。
馬被痛得發了狂性,沒命般狂奔。
狼義駕車衝出百丈,猛地轉彎,往分枝的甬道馳去——車速越來越快,身後的追兵也越來越多!
只見皇帝鑾駕當先,在甬道上末路狂奔,後面尉阿撩駕車高車想要搶上來,隨後是秦軍護衛,再之後是項羽率軍,最後則是王離大軍。這是一連串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王離大軍雖至,然而遠水解不了近渴。
透過窗戶,胡亥已望見,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