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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梁往東北,駐軍東阿的,乃是造反者之三,周市。”
眾人已是看得呆了。
胡亥速度加快,往地圖左側,圈出三川郡滎陽來,“這裡,是原來吳廣的大軍,如今正與章邯大軍交戰,算是造反者之四。”
“下面南陽郡,還有造反者之五,宋留。”
“恐怕你們還不知道,東邊會稽郡還有造反者之六,項梁。”
“還有蕭少府的老東家,沛縣劉邦,這是造反者之七。”
“當然了,陳勝這個始作俑者,算是造反者之八。”
胡亥回過身來,背後是畫滿墨圈的江山圖,“只是粗略一數,已成氣候的造反組織就有這八個。”
他笑道:“張耳,你這丞相的含金量怕是不怎麼高啊?”
張耳已是看得呆住。
胡亥仍是笑眯眯道:“你們這些丞相也好,將軍也罷,都如朝露一般,轉瞬即逝。朕的父親,橫掃六合,一統天下。朕骨血來自先帝,可以說是比你們不知道高到那裡去了——朕治理天下尚且小心翼翼。你們咋一個個臉那麼大,都覺得自己能成事呢?”
趙高忍笑拍馬屁,“就是就是!小臣能在陛下身邊服侍都覺得是祖上積德、蒼天垂憐。你們這些大人吶,都不知道珍惜。”
胡亥翻出地圖來研究,也不只是為了說服張耳、蒯徹,他自己也要對天下形勢有個譜。
蒯徹心知自己犯了殺頭大罪,於是想要靠言語博取活命的機會,語不驚人死不休,上前一步道:“陛下的皇位,難道不也如同朝露一般嗎?舉事者之間縱然有廝殺,也在誅殺陛下之後。天下群起而攻,陛下之危,危甚臣等!”
張耳大驚,瞪著蒯徹:你小子莫不是犯了失心瘋!真不想活了啊?
誰知道胡亥只是微微一笑,平靜道:“你這話只是聽著嚇人。若你們之間的攻訐,要在朕死之後。那武臣是怎麼死的?吳廣又是誰殺的?光會說大話——唬得住旁人,可唬不了朕。”
蒯徹一噎,還要靠辯才求活。
胡亥一擺手,笑道:“你也別費勁了,不就是怕朕一怒殺了你們嗎?朕沒什麼可生氣的。再說了,有蕭少府這樣的人才,心悅誠服於朕,朕心情很好。”
等於又提醒了一遍,兩人被蕭何賣了的事情。
蕭何:……
“放心,朕對你們脖子上的腦袋沒興趣。”胡亥莞爾一笑,“朕看起來像那種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暴虐之主嗎?”
張耳和蒯徹瘋狂搖頭。
蕭何卻是心道:陛下您比暴虐之主可怕多了。
胡亥道:“朕道理也跟你們說明白了。要不要留下來做朕的官,就看你們了。”
張耳不敢置通道:“若我們不願,陛下當真放我們走?”
胡亥露出一個看傻子的眼神,淡聲道:“朕此前沒開玩笑。朕真的缺幾個閹人做內侍。”
張耳下體一寒,舔了舔嘴唇,不敢說話了。
忽然謁者傳報,叔孫通求見。
胡亥也沒多想,讓他進殿。
叔孫通沒料到還有幾個生面孔在,猶豫了一下。
胡亥裝了個逼,攤開雙臂道:“有話直說。朕無事不可對人言。”
“小臣聽聞章邯大軍已破田臧於敖倉。”
胡亥微微一笑,道:“這是前兩日的喜報,田臧戰敗而死,滎陽之圍已解。想來,我朝擒殺陳勝,也就在旬月之間。”他是故意說給張耳等人聽的。
張耳等人果然悚動。
田臧殺了吳廣之後,受陳勝封賞,率領十幾萬大軍。
田臧一死,陳勝就相當於只剩了一根腿的人。
再聯想到胡亥方才一通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