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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旨意中,肯定了趙佗堅守南越的功績, 給他加封號為“南越君”,允許他不向中央納稅,享有完全的自治權利。
基本上就是把趙佗早就幹了的事兒, 給他過了個明路,使得雙方臉面上都好看點。
趙佗是個實際的人, 只要拿到了實在的利益,未必非要打出“南越武王”這樣的虛名。
與此同時, 胡亥也給淮南王吳芮去信,告訴他對趙佗要剋制,儲存實力,暗示在北邊還有戰役要打。
這個戰役, 指的並非與匈奴來日交戰, 而是指的張耳等諸侯。
匈奴已經議和, 南方也暫時撫定,胡亥終於騰出手來,翦除異己。
然而劉邦已死,韓王信與燕王臧荼都兵敗自殺,趙王張耳等人也不是傻的,這會兒都趴下來, 誰都不跳了。但是這種趴下來,卻是危險的。因為他們仍然在等待著,瞅準時機會跳得更高。
好在史書上的謀反歷來有兩種,一種是真的謀反,另一種卻是皇帝說你謀反。
皇帝說你謀反,你就是謀反。
將來寫在史書上,多半是某諸侯封地內的臣子察覺事情有異,逃到咸陽,向皇帝彙報了諸侯密謀造反一事。於是朝廷派出正義之師,剿滅了謀反賊子,收回了封地。
至於究竟是真是假——有句話說得好,不過是前人撒土,迷迷後人的眼罷了。
韓王信與燕王臧荼都兵敗自殺,北境除了趙王張耳的地盤之外,全部收歸朝廷。
張耳突然間發現,他被中央包圍了。他感到本能地不妙,發信給還留在咸陽的兒子張敖,叫他想辦法找機會逃出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趙地的太醫在看診之時,不小心發現了張耳密謀造反的證據,已經趕到咸陽,告知了皇帝。
而張耳的兒子張敖,自然是臺殿,滿面怨怒之色,衝回自己殿中,取了馬鞭抽打廊柱。
阿南與張芽陪伴著他。
太子泩恨恨道:“好個虛偽的人!口口聲聲叫我對太子妃好,他卻先把人家的父親給殺了!劉螢這等功臣,拱手相送於匈奴!呸!他是個什麼東西!”
太子泩對皇帝的不滿,近身服侍的阿南與張芽都隱約有所瞭解,卻從來沒聽他這樣明白講出來過。
此刻倆人都是嚇了一跳。
阿南上前捂住太子泩的嘴,低聲叫道:“殿下慎言!”
太子泩掰開他的手,怒哼一聲,也知不妥。
阿南挓挲著手,焦急問道:“太子妃有喜,乃是天大的好事兒——您這是怎麼了?”
太子泩倚著廊柱坐下來,低聲怒道:“早晚有一天……”他沒有把話說完,可是底下的意思,阿南和張芽都太明白了。
倆人齊刷刷白了臉色。
隔日,張芽回了宮外的家。
如今張伯等人都在咸陽有了房子,但是老兩口放不下村裡的地,只有農閒時節才在城裡住。
“我小叔父呢?”張芽一回家就問張燦。
隨著太子泩回咸陽,張家一門都水漲船高,張燦遞交了做吏員的文書,如今正準備在城中開家小商鋪,給老夫妻經營。
“我也剛回來,怎麼了?”張燦快步從裡屋迎出來。
“小叔父,別開什麼雜貨鋪子了——我這裡有樁好事兒給你去做,保管賺錢!大大賺錢!”
張燦眼睛一亮,抓住張芽的胳膊,笑道:“什麼好生意?好小子,你陪著太子殿下,自然都是最厲害的訊息。”
不等張芽說出究竟是什麼賺錢的大生意,裡面老夫妻聽得響動也迎出來。
“是大孫子了啊!”張伯原是皺著眉頭,一見張芽便笑開了,又道:“正是你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