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事先跟你說出種種顧慮,你只會認定我看低甚至看不起你姐姐,爭執對峙是少不了的——我承認,對她是有偏見,對不對,都已經是這樣了。與其事先就生出不快,倒不如瞞著你。你姐姐今日前來,跟你說了怎樣的話,是否傷到你,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日後對蔣國燾、蔣家一如既往。別的,就是你的事兒了,想怎樣就怎樣。”
怡君輕輕點頭,把臉埋到他胸膛。
“再就是我不想再添孩子的事兒。”程詢撫著她緞子一般的長髮,“修衡從兩歲多開始,有意無意間提及的種種小事就表明,有了修徵之後,他爹孃更疼愛次子,不少事情顧不上他。你應該也有耳聞。這不是唐侯爺唐夫人的錯,只是無意間給了早慧的孩子這種感覺。”
怡君嗯了一聲。
“而在程家,我從小到大,爹孃都是格外偏愛我。爹也疼愛過三弟幾年,但那是不一樣的,有嫡庶之別。”
“的確。”怡君說,“我聽娘和紅翡提過。”
“有了天賜之後,我就總想,孩子不論是怎樣的,都有被一直偏愛的,也有一直相對來講被忽視的。與其做怎樣都不能一碗水端平的父母,便不如只要一個孩子。我們全心全意地疼愛、教導天賜,往後,他有堂弟堂妹,還有修衡那樣的小師哥,不會孤單。你也省了那份兒辛苦,這不是皆大歡喜麼?“
“……”怡君無聲地笑了。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好麼?”程詢托起她的臉,“除非不該有喜的日子你也有喜了,那就又是一份兒天賜的福分,我們到時再盡心竭力地籌謀一番。”
“嗯。”怡君眼中笑意漸濃,乖乖地說,“我聽你的就是了。”
程詢摩挲著她的唇,“你自己說,現在有一點兒為人/母的樣子麼?”在他面前,她乖起來,仍舊是小孩子一般的單純;混起來,仍舊是小女兒心性,全沒個章法。
怡君自知理虧,面上卻嘟了嘟嘴,心念一轉,提醒他:“娘可總想添個孫女呢。我總不能再次有喜的話,到時候只能推著你去跟娘說原委。”
程詢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二弟、三弟呢,不出五年,就能添好幾個孩子,到時候,娘哪兒還顧得上我們。”
怡君笑出聲來,“我倒也盼著那一日,可是,三弟妹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娘不是正在張羅麼?”他笑說著,轉身熄了燈,拍拍她的背,“明早再沐浴,好麼?別折騰了,大半夜的。”
“嗯。”怡君更深地依偎到他懷裡。不知何故,鬧騰了這一場,倒覺得與他更親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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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徐巖來到程府見怡君,為的是楊汀州家裡那檔子事兒,見面後開門見山:“記得你說過,跟楊汀州是舊相識。我怕你心裡不好過,就跑過來看看你。”
“不好過是一定的。”怡君如實道,“可是,如今各有各的門第、立場,只能隨遇而安。”
“這就對了。”徐巖鬆了一口氣,“他們男人之間的事兒,從來是此一時彼一時。楊閣老致仕之後,程家從沒對楊三老爺出手,甚至暗中照拂過,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眼下是楊三老爺想逮住機會害程家、蘇家,丟官罷職算幸運了。”
怡君頷首,隨即端詳著徐巖,欣慰地笑了,“總算是長了點兒良心,氣色好了些。”
徐巖笑開來,“不□□色好了,我還胖了不少呢。”
“胡扯。”怡君笑問,“你倒是跟我說說,幾時胖過了?什麼時候不是瘦的像黃豆芽兒?”
徐巖就笑道:“那要分跟什麼時候比啊。我前一陣真是瘦的忒厲害了,這一陣總有的忙,吃得飽睡的香,緩過來了。真的長了好幾斤。”
“這樣我就放心了。”怡君雙手捧住好友巴掌大的小臉兒,用力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