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記得,大長公主經常戴這雙鐲子。
貼身的物品,又珍貴,宜昌大長公主是在向自己說明她有多看重自己吧。
江意惜撇了一下嘴,又拿起禮單看了眼,首飾擺件,足有千兩銀子以上。
她對吳嬤嬤說道,「把這些東西放進庫房吧。」
臘月初七上午,江意惜又去了宜昌大長公主府。
本來應該明天去看診,但前幾天收到鄭吉和孟辭閱初八回京的訊息,江意惜昨天就派人給大長公主送了信,說明天她臨時有事,今天去看診。
江意惜知道跟鄭吉見面避不過,她就是本能地想往後拖。
大長公主還以為江意惜懂事,不願意在自家團聚的時候來給她治病。
她拉著江意惜的手笑道,「你這孩子,想的就是多……」
又開始念念叨叨講著鄭吉。
江意惜不想聽,這些話她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卻又不好意思打斷她。
最後還是鄭婷婷笑道,「伯祖母,孟嫂子等著給您施完針呢。施完針,您再說。」
大長公主被說得笑起來。
閒人退下,江意惜開始給她洗眼睛,眼針……
一刻多鐘後,屋外多了一個人在默默地看著大長公主和她。
鄭吉回來了。
日夜兼程,他提前一天趕回來了。
怕影響江意惜施「眼針」,鄭吉回來眾人沒敢鬧出一點動靜。
鄭吉在廳屋給鄭老駙馬磕了頭,就去側屋往裡看。
一層層幃幔盡頭,鑲金嵌玉的拔步床上,一個老太太正躺在床上,只能看到她胸部以下及前額以上的頭髮。
一個年輕小媳婦擋在她前面,低頭為她施著針。
從外院走到內院,鄭吉已經聽管事大概說了大長公主的病情。給她診病的是孟世子的媳婦江氏,孟大奶奶得愚和大師傳承,還用了奇藥,大長公主的眼疾已經大好,能看到人了……
孟辭墨的媳婦,不就是江意惜嘛!她是明雅和江辰的閨女,她居然有那個本事!
看後面的身形,她真的有些像多年前的明雅……
江意惜的耳朵異常靈敏。她已經聽到廳屋裡的動靜,知道鄭吉此時回來了。
她強忍著心裡的情緒,為大長公主施完了「眼針」,又施一般性的針刺。她沒有回頭,靜靜望著大長公主。
當最後一根銀針取下來,鄭吉才走進臥房,一下跪在大長公主床前。
「娘,兒子回來了。」
大長公主睜開眼睛,一把把鄭吉摟進懷裡哭起來。
屋裡的人都只注意著這一對母子,女人們跟著他們流淚,沒有人注意到江意惜默默退出臥房,帶著兩個丫頭走了。
江意惜沒多看鄭吉一眼,恍眼瞧著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她來到垂花門外,抬頭望望天空,萬裡晴空,冬陽明媚。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
那間屋裡發生的一切與她沒有關係,世界這麼美好,為何讓別人的事影響自己的心情呢?
雖然父母早逝,但她還有愛自己的丈夫、可愛的兒子、懂事的弟弟,又即將迎來一個孩子……
回到浮生居,吳嬤嬤笑道,「二爺回來了,主子們都在福安堂吃晌飯,現在還沒散呢。」
江意惜不想過去湊熱鬧,簡單吃了一點飯,就上床歇息了。
她醒來時,看到孟辭墨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江意惜以為自己在做夢,孟辭墨已經附下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江意惜驚喜不已,原來不是在做夢。
他一定是聽說鄭吉今天回京,怕自己難過,特地回來陪自己。
江意惜伸出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