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顧銘聽到風雪在大聲說什麼,沒聽清,便不回頭。緊接著,兜裡的手機響了,摸出來看一眼,來電顯示是風雪。頓足,回頭,遠遠看到她正招手,接通電話——
風雪:“顧銘,你跑這麼急幹什麼啊。”
顧銘:“那位仁的不能再仁的老師找我,不敢怠慢。”
風雪:“那你弄好後趕緊回來,我在這裡等你。”
顧銘:“好的,小雪。”
掛掉電話後,顧銘默默地將手機調成靜音,心頭嘀咕:還好小雪打了一個電話來,不然我都忘記身上有個手機了。現在調成靜音,免得待會到任義那裡,恰巧不巧地響了。
往前再跑一小會,在李文豪的引導下,找到任義。潘芳和他在一起,兩人站在草坪與馬路的接壤線上淺笑閒聊。
李文豪給任義招呼了一聲,便走了。
顧銘盯著兩位氣場異常詭異的老師,皮笑肉不笑地說:“任老師,潘老師,你們好。不知,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顧銘,來陪我們走走。”
任義哈哈大笑,走上來一把挽過顧銘的肩,帶著往馬路走,那熱情熟絡的樣子,好像是再見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潘芳那常掛嘴角的淺笑,本就透著詭異,再加上任義這一反常態的殷切樣,這其中必然潛藏莫大玄機。
三人順馬路走出一點距離後,顧銘乾咳著扭了扭身子,擺脫任義的手,壓著心頭嫌棄,微笑道:“咳、咳……任老師,我們還是有事說事的好,你忽然這樣,我脆弱的心臟承受不了。”
任義臉上的笑意不減,先擺了擺手,示意別急。從兜裡摸出一盒煙,安靜點上一支,瞧見顧銘古怪的眼色,順手遞一根過來,問:“抽菸不?”
——冷不丁地遞根菸過來,誰敢接啊?
顧銘靦腆地笑了笑,雙手作揖,“謝謝任老師好意,我是學生,沒到抽菸的年紀。”
“不抽菸就好。”任義將煙盒收進兜裡,安靜吸上兩口,便說:“顧銘,我找你過來,就想和你聊聊天,我任教也有些年頭了,還沒見過你這麼有趣的學生。我想,我們之間存在年齡代溝,家常閒事聊不到一塊。這樣吧,我們就聊聊歷史,算個共同話題,我想了解一下,你對歷史的理解深度。”
顧銘的面門生出黑線,並不隱瞞心頭想法,強笑道:“任老師,恕我直言,在校是漫長與緊張的學習。一學期僅有一次的校外活動是我可貴的休息時間,你非得拉我過來,給我開小灶講歷史。雖然我知道,老師是為我好,可我心裡依舊起疙瘩。”
聽聞顧銘的心思,任義坦誠而笑,否認:“校外活動對你們學生來說,固然可貴,我並非想佔用你的時間,就閒聊幾句,況且,我們這樣散步聊天,何嘗不是休息?你說說看,整個中國古代史中,你最喜歡哪個時期,哪個人物,又或者哪些事件。”
顧銘沉默,在任義的臉上看出了隨和,興許他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並無他意。思索著,如實說道:“我對漢末晉初中間那段三國時期很感興趣,我崇拜諸葛,敬佩他的逆天伐魏,六出祁山。”
“諸葛亮的話,的確是個了不起的歷史人物,你說說看,你對他了解多少?”任義微笑著點頭,繼續問。
顧銘回憶起上次自己和風雪在培江河堤邊漫步論史,細細說道:“從初出茅廬到夷陵之戰,這期間諸葛的發揮空間很少。當然,演義之中,給他強加了很多戲份,比如火燒博望,又如巧借東風之類,這些都是假的,歷史上並不存在。他真正展露崢嶸是在蜀國夷陵之敗,劉備永安託孤之後。爾後的扶幼主,整朝堂,平蠻夷,出祁山,直至淚灑五丈原,這些正史有載,是真實的事。”
“哈……倒是低估了你,比我想象中厲害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