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至之處,便也放鬆一些,盤膝坐著,“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的?”
“小時候找到的。”董飛卿道,“經常自己過來。帶薇瓏來過兩回。”
蔣徽莞爾,“烤魚給她吃?”薇瓏在他和修衡哥面前,是可愛的小饞貓。
董飛卿嗯了一聲,也笑,“那個小丫頭,第二回 過來的時候,跟我說,不如在這兒建個宅子。”
蔣徽笑出聲來,“薇瓏是那樣的。到什麼地方,都忘不了蓋房子的事兒。”
“能有個特別喜歡的行當,是好事。”董飛卿語氣更為和緩,“更難得的是,做出了名堂,眼下不少造園名家都對她甘拜下風。”
“對啊。”蔣徽點頭,“是去年的事兒吧,皇上把舞陽公主、柔嘉公主的公主府的事兒交給了她。是真的吧?我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講的,沒仔細打聽過。”
“真的。那兩件事,她是樂在其中,特別細緻,修衡哥卻最怕她較真兒,沒少幫她忙活。”董飛卿很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真是一物降一物,大名鼎鼎地唐意航,就這麼栽到了一個小女孩兒手裡。”
意航是唐修衡的字。
“我一點兒都不意外。”蔣徽笑說,“總覺著,他們兩個真是天生的一對兒,換了任何人和他們定親,都會覺著不般配。”
董飛卿想一想,“也是。”他撫著蔣徽的背,想到一事,坐起來,問道,“不說他們,說說我們吧。”
“又怎麼了?”蔣徽瞥他一眼。
“離開滄州之後——不,從準備啟程開始,你就跟我越來越遠了,到底因為什麼?”
蔣徽又瞥他一眼,“你想不出?”
“打死我都想不出。”董飛卿展臂摟她,“說來聽聽。今兒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個說法。”
她立時抬手推他。這動作很是有趣:綿軟的手五指分開,力道也不大,每當她如此,若再恰好是愛理不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就會想到攤開小爪子推人的手的貓,笑意如何都忍不住。
這次亦是,他故意和她這樣鬧了幾回,便耍賴似的把她抱到了懷裡,顯得老大委屈似的說,“冷落我這麼久,該說道說道了。”
“我冷落你?”蔣徽轉頭,認真地看著他,過了片刻,撐不住了,笑出聲來。
“本來就是。”董飛卿算賬給她聽,“而且你特別擅長這檔子事兒:不冷不熱的,把我惹得一肚子火氣,又不能發作。”說到這兒,理虧地笑一下,“主要我也是沒底氣,正是新婚,就帶著你趕路回京。但我不是跟你說了麼,的確是有不得不進京的理由。你是為這些生氣麼?我怎麼品,都覺得不是。”
蔣徽拍一下他的額頭,“打住。再說下去,你就跟受氣的小媳婦兒一個德行了。董公子,您是一家之主,別這麼抬舉妾身,成麼?”
董飛卿哈哈地笑。
蔣徽問他:“你自己真想不出個由頭?”
“廢話。”
“那好。”蔣徽低頭,從薄底小靴子的夾層裡取出一封信,“我一直看你不順眼,是因為收到了這封信。我沒法兒替你找到合情理的解釋,但也不知道跟你從何說起。”
董飛卿連忙接過,從皺巴巴地信封中取出信紙,斂目閱讀。看過之後,匪夷所思。
第30章 虐渣
信紙上行雲流水的一手行楷, 不論怎麼看,都是出自董飛卿之手。
但這封信,絕不是他寫的。
董飛卿反覆尋找,也無法找到旁人冒充他筆跡的端倪。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 他皺著眉, 黑了臉, 盯著信紙運氣。
信的內容, 是引用樂婉的《卜運算元·相思似海深》表露情傷: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淚滴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