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建宅子的時候就埋下了機關?”
董飛卿頷首,“一直沒動用過,不知道有沒有失靈的地方,晚間查驗一遍。”
蔣徽笑,“一聽就是你親力親為。”他對自己做成的事,言辭間會留三分餘地,也可以說是謙遜。
董飛卿嗯了一聲,“回頭我把圖紙找出來,你看看佈局。”
蔣徽說好,繼續打量宅院。日光之下,是這樣雅緻、平寧的氛圍,看不出一絲異樣,讓她要到此時才有所察覺。自然,也不難想到,等到機關訊息啟動,戾氣、殺氣就會顯露出來。
就如唐府。
那一年,修衡哥戰捷班師,董飛卿沒跟軍隊走,在外晃盪了近兩個月才回京。
春日到秋闈之前,他無所事事。
修衡哥考慮到仇家太多,保不齊有喪心病狂入府偷襲的,他能保自己安然無恙,卻不敢擔保至親、恩師兩頭不被連累,便讓董飛卿在唐府、程府內外設定了重重機關——他平時委實繁忙,而且,這種事,兄弟兩個誰著手都一樣。
是邵陽郡主黎薇瓏告訴她這些的。薇瓏,是她和他們兄弟幾個寵著長大的妹妹,如今已經與修衡哥定親。
彼時,純美如小仙子的薇瓏說:“飛卿哥粗枝大葉的時候,愁煞人,可是耐心、細心起來,便讓人出乎意料。
“他設定機關暗道密室,少不得要改建、拆除一些地方。
“他擔心兩家長輩日後不習慣,找過我好多次,反反覆覆調整佈局。跟我說,改建也行,但必須比先前瞧著更悅目。
“動工的時候,親自找來人手,不乏親力親為的時候。”
她聽完,也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再去程府的時候,就留心了,不得不承認他縝密細緻到了極處。
那等心血,那般體貼,他只肯付與他在意的人們。
斂起思緒,蔣徽心念一轉,想到了一件事:“這宅子,是薇瓏幫忙建的吧?”
董飛卿會心一笑,“對。在當時,薇瓏說建成之前,沒必要告知親朋。建成時,是那年鄉試之後,我的日子有些亂了,什麼都顧不上。”
他在鄉試中奪魁,董家開始著手他的親事,他一次一次讓董家打算落空。那期間,回到董家常住,一直心緒煩躁,與兄弟把酒言歡的時候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