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就跟著笑了一句道:“小獵犬一向粘著六娘,倒是認主。”
“好像之前跟著阿翁去釣魚,還在湖水裡撲騰的不是它一樣。”蕭燕綏小聲嘀咕了一句,笑著搖了搖頭,這才道:“我回去換衣服,找個人把這小傢伙帶到屋裡去,也擦擦毛。”
阿秀連忙點頭稱是。
蕭燕綏徑自回了房間,洗過澡換好衣服後,披散著還有些溼潤水汽的頭髮出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直接又走到了桌前,低頭看著自己勾勾畫畫已經記了不少東西的隨記本。
等到將自己一切收拾妥當後,蕭燕綏拿了傘,帶上了之前記錄的東西,又溜達到了蕭嵩的住處。
才一看到蕭燕綏推門進來,鼻樑上還架著一副老花鏡的蕭嵩便稍稍低下頭來,特意越過老花鏡看了自家孫女一眼,關心道:“外面雨一直不停,怎麼這個天氣還出了門。”
“春雨踏青正是意趣。”蕭燕綏隨口笑道,然後便在蕭嵩身邊坐下了。
蕭嵩瞅了瞅蕭燕綏難得沒有鬆鬆垮垮的紮成一個馬尾,而是頗為隨意的披散著長髮的模樣,如果說平時的蕭燕綏永遠都是簡單、直白和爽利,那麼,今日她這般隨意的模樣裡,似乎更添了幾分難得的慵懶。
--至少,在唐朝的審美中,比起在女子中罕見到近乎獨一份的馬尾來,近乎披散著頭髮的裝扮,大概多多少少還能碰見些……
蕭嵩直接衝著婢女示意,讓她去給蕭燕綏換些驅寒暖身的熱茶來。
蕭燕綏見了,坐在旁邊衝著祖父蕭嵩微微一笑。
隨後,蕭嵩才搖搖頭笑著說道:“家中又沒有人拘著你,什麼時候出去不行,何必挑這種陰天下雨的時候。可別說什麼雨天賞景了,就這山海鎮上,若是咱們家裡的園林你都看不上,外面的景象,估計也沒幾個地方能入得了你的眼了,去田間地頭上踏青賞景,阿翁可是不信這些的。”
蕭燕綏聞言,不覺莞爾,笑眯眯的回答道:“我去看了水車,正好下雨的時候,河水往往會變得湍急一些,觀測起來比較直白。”
“水車?”蕭嵩有些不解。
“嗯,阿翁,我有一個想法。”蕭燕綏點了點頭。
——每當蕭燕綏說她有什麼想法的時候,她基本上都要開始折騰一些完全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來。
蕭嵩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問道:“什麼?”
蕭燕綏不答反問,“阿翁,你有山海鎮上的地勢地形圖嗎?”
蕭嵩頓了頓,方才問道:“你要這個做什麼?”
即使是在網路上充斥著大量資訊的後世,重要的地勢地形圖依舊是保密級別很高的戰略機密,而在古代,勘探水平較低的情況下,完整的地勢地形圖數量極其稀少,其珍貴程度和重要性自然也就不言而喻。除非是玄宗、朝中重臣和少數一些將領,更多的人很可能根本都不曾接觸過哦這種東西。
蕭燕綏坦言道:“我需要根據地形來確定水車的改裝方案。”
“你要改裝水車?”蕭嵩驚愕道。
蕭燕綏點點頭,沒說她還想借著改裝水車的機會,把家裡都接上竹製管道,然後乾脆弄出個簡易版本的“自來水”來。
蕭嵩沉吟了片刻,看看依舊留有餘溫的地面,對於自家孫女在這方面的大手筆,他已經有了明確的認知。思忖過後,蕭嵩終於做出決定,然後起身對蕭燕綏道:“跟我來。”
蕭燕綏自然是立刻抄起自己的隨記本跟了上去。
祖孫二人從正廳轉移到了蕭嵩的書房裡,蕭燕綏就看著祖父蕭嵩從博物架上取下了一個盒子,開啟後,裡面是一方白玉雕刻的印章。
蕭燕綏眨了眨眼睛,隨後,蕭嵩小心翼翼的將這方印章取了出來,然後也不知道在什麼位置輕輕撥拉了一下,便取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