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二位,祝長長久久。”
大腦第一個想到的祝福吐出來的那一刻,孟一堃汗毛四起,一個談不上多舊的片段在他眼前浮現。
去年八月底還是九月初,他,謝浮,季易燃二人給遲簾跟顧知之敬酒。
現在是,他,季易燃,遲簾二人給謝浮跟顧知之敬酒。
兩次都有他跟季易燃。
他莫名生出一種被命運操控的悚然,第二次不會是他,謝浮,遲簾二人給季易燃跟顧知之敬酒吧。
孟一堃不敢再想,他用力磕了下謝浮的酒杯,那是有聲的祝願,希望謝浮能把顧知之鎖在身邊,鎖一輩子,別給季易燃一丁點機會,也別讓遲簾記起過去不死不休。
這麼一來,發小間的局面就不會太亂。
五人碰杯,不大不小的清脆響,四個一起長大的兄弟和一個曾經的外來者,如今的家屬各有心緒。
孟一堃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那次他只是像給新人敬酒,這次是真的了。他一口悶掉杯子裡的酒,隨後一扭頭,遲簾悶了,季易燃悶了,謝浮也悶了。
今晚千萬不要有什麼變故。
陳子輕品了品酒,比他想象得要好喝,有點甜,他又喝了幾口,臉頰漸漸燒起來。
除他以外的桌上四人,孟一堃丟一邊,剩下二位裡面,一個左撇子,一個會瘦金體,最後一個語言障礙。
陳子輕感覺酒精上頭,整個人頭重腳輕,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他有點醉了,於是他不喝了。
“怎麼這就醉了。”謝浮用指腹蹭他嘴邊酒液,“老婆,你的酒量是有多淺。”
陳子輕捉住謝浮的手放在懷裡。
謝浮愣了愣,低笑一聲:“這是做什麼,跟老公撒嬌?”
陳子輕眼角溼潤。
謝浮把他的臉按在自己懷裡,沒讓他這勾人的一幕對著二個發小。
……
桌上的菜沒怎麼動,這場聚會全是新人的甜蜜。
遲簾不自覺地看向那隻抓著謝浮胳膊,把那處布料抓皺的左手,視線主要集中在食指上面。
似乎少了什麼。
指甲在,甲床在,不就是正常的手指,能少什麼,莫名其妙。
陳子輕伏在謝浮身前,他被雪松沉香層層包圍,隱約感覺到了落在他手上的目光,過年切菜留下的舊傷疤早就被他去掉了,去的過程有點疼,不過總歸是去幹淨了。
那時謝母告訴他,遲簾忘記他是身體自我防護機制,自動切除危害生命的東西。
他就明白,在無法阻止和遲簾再見的情況下,他不能給遲想起他的機會,免得遲簾再次受傷,場面一發不可收拾。他不可以在遲簾面前露出一個前任的蛛絲馬跡,他要把痕跡都藏起來,埋起來。
這是他個人唯一能做的,他也已經付諸行動。
別的事就管不了了。
陳子輕抬了抬頭,撥出的酒氣灑在謝浮喉結上面。
謝浮和發小們談話的聲音一頓,他無奈地抱著懷裡人起身,抱小孩一樣抱在身前。
大直男孟一堃受不了:“老謝,他比你還大,你這麼抱他。”
“這有什麼關係。”謝浮無比親暱地抱著人,輕笑著挑了挑眉,“我老婆,我想怎麼抱就怎麼抱。”
“咳!”
遲簾喝酒嗆到了。
只有季易燃沒反應,今晚他格外的沉默,從訂婚宴到這裡,他幾乎沒開過口。
他面上冷酷漠然,桌底下的左手掌心都摳爛了。
……
十點多,酒菜涼了,四個發小去吸菸區抽菸,不會抽的也抽得挺厲害。
謝浮從口袋拿出一個透明包裝袋,裡面是幾根芋頭幹,他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