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喂徒弟?
旁邊一歇腳的聽著了: “你這徒弟不是小娃娃了,該讓他自己吃,不能那麼寵著他。”
邢剪面色不善: 關你屁事。
歇腳的急了: “嘿!你怎麼罵人吶!”
陳子輕見邢剪要發火,他趕緊把人拽走,一路拽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拽到一個僻靜點的拐角:師傅,你在這我餵我喝糖水吧。
邢剪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偏要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喂。
陳子
輕沒辦法了,只能拉起邢剪的寬袖遮擋他人視線,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糖水,嘴裡甜絲絲的。
邢剪凝視勺子上殘留的糖水,乾燥的唇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
陳子輕偷瞄邢剪一眼,又偷瞄他一眼,從他給趙德仁做心肺復甦那天之後,邢剪就有了心事,每天夜裡都會醒來,壓著他親上很久,扣著他的手指,把腦袋深埋在他脖子裡。
邢剪應該已經懷疑……他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怕他突然就走了。
有些事邢剪不求證,是不敢求證。
陳子輕抱著邢剪的胳膊,笑眯眯地指著一個方位: “師傅,那邊的酒館有人在說書,我們去聽聽!
邢剪仍由小徒弟拉著他去酒館。
說書的竟是個白衣女子,臉上帶面紗,看不清面容,身段比一般女子要高,聲線不嬌柔,偏中性。
陳子輕聽了會,轉過臉看見邢剪眉頭緊鎖,以為他不愛聽,便也就不聽了。
算算日子,門客的死期該到了。
陳子輕在義莊日盼夜盼,襄城山上一處道觀,門客照常焚香叩拜,他當日離開義莊後就馬不停蹄地找上好友,在對方的人脈幫助下接觸了幾個高人,他們都看出他沾上鬼氣,但都說他能活,並告訴他,這個月對他尤為兇險,他想活命就必須待在一個道廟靜心修行。
門客選了此道觀,只要他熬過這個月,他就沒事了。
道觀裡有很多道士,日夜都要花費大量時間打坐,門客也加入了進去,可他坐不住,總在蒲團上動來動去,心裡難以靜下來。
今夜也是一樣。
門客進行到一半就走了,他叫一個道童燒好水提去他的房間,打算睡前洗個澡。道童呼哧呼哧把水給他提了過去,還被他使喚,臨時接了個捶背捏肩的活。水淹到門客胸口,他靠在木桶邊緣,享受道童的服務。
道童不敢有怨言,一是這位施主捐了很多香火錢幫忙擴建道觀,二是因為,施主好用毒,能在人毫無察覺時中毒身亡。
施主,這力道可合適?道童詢問。
門客閉著雙眼:“加重點。”
好的。道童腳墊起來給他捏肩,累得氣喘吁吁。
門客撫摸斷掉的拇指,他想到那次帶了什
麼去義莊,又控制不住地回憶起了在張家經歷的恐懼,身子先是小幅度地抖動,很快就大力抖了起來,木桶裡的水花碰撞著四濺。
施主?施主,你沒事吧,施主?道童收回手探頭。門客的餘光冷不丁地瞥見一個腦袋伸在他肩頭,他又驚又罵: 滾出去!滾!
道童莫名其妙被罵,臉色紅白交加地跑出了房間。
膽小如鼠,心裡有鬼,哼!他對著牆抖了抖溼袖子,走了。
房內靜了下來。門客坐在木桶裡平復片刻,他擦了水披上長袍去床上,幾個瞬息後就下床去研製毒藥。
研製到半夜,門客才睡下。
道觀的道士們大多都睡了,零星幾個守夜的沒製造什麼響動,房內房外都靜悄悄。
門客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了別人的呼吸聲,就在他的旁邊,很平穩,像是正在熟睡,可房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的神經刷地一顫,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