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直氣壯,只是海面一樣的平靜。
辛桃馥道:“為什麼啊……我還以為你……”
“你說過,你拿了司延夏的錢,是為了買一個‘好爸爸’,對嗎?”班子書話鋒一轉,凌厲地割到了辛桃馥的身上。
辛桃馥面板一緊:“是……”
“我那個時候也想買點什麼……當然,比你要的簡單廉價得多,我只是想要買一款大家都有的遊戲機,在聚會的時候能和所有人一起玩,不至於獨自坐在角落。”班子書淡淡說,“當然,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衝動的、愚蠢的。”
辛桃馥顫了顫聲:“你覺得我的決定也是錯誤的、衝動的、愚蠢的,對嗎?”
班子書沒有回答,只道:“偷錢的事情很快就被先生髮現了。”
辛桃馥愣了愣,又問:“那你怎麼辦?”
班子書說:“這不看我怎麼辦,要看先生怎麼辦。”
“先生怎麼辦?”辛桃馥又問。
班子書道:“先生趕走了另外兩個伴讀,叫他們滾,然後打了我一頓。”
辛桃馥瞪大眼睛:“他為什麼只打了你?你也……也不是‘主犯’啊。”
班子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受傷回到了殷家,殷家的人問起怎麼回事。我也不知先生是怎麼回答的,總之,另外兩個伴讀就被攆走了。至於我,仍被留下來,還得了每週固定的零花錢。”
語畢,班子書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像是表示他的故事已經說完了。
辛桃馥沉浸在莫名的沉默裡,滿心古怪:辛桃馥覺得這故事未必是真的,他可想不到班子書偷錢的樣子。大概班子書故意說這種編造的故事,來安撫辛桃馥敏感脆弱的心罷了。
但不得不說,這還是很有用的。
辛桃馥的心情確實輕鬆了幾分。
班子書又開口,說:“不必怕他像打我一樣的打你一頓,你可吃不消。”
這一句自然是揶揄,辛桃馥卻笑不出來,他只道:“我還寧願他打我一頓呢。”
班子書笑了笑,道:“今晚先生會來,你想想怎麼使他高興吧。”
辛桃馥沉默,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陪睡之外使男人高興的辦法。
晚上,殷先生果然來了。
辛桃馥還記得上一次和殷先生的不歡而散——當時,雖然辛桃馥預料到自己和司延夏的“串通”可能會觸怒殷先生,但當殷先生的笑容冷下來的時候,辛桃馥還是無法自制地被一絲絲恐懼纏上心頭。
殷先生不愧是殷先生,在那個被觸怒的時候,臉上還是保持笑容,只是笑容裡透出的冷意猶如一根根冰做的針,刺得人滿心寒意。這樣的笑容,比怒容還可怕。
辛桃馥猶記得班子書的叮囑——“你想想怎麼使他高興吧”,這似乎在說:雖然先生願意原諒你,但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你,不然就太沒排面了。你還是得做好姿態,使他高高興興地下臺階,心情愉快地做一個寬恕大度的人。
辛桃馥正想著,如果殷先生仍帶著那充滿冷意但依然好看的笑容進門的時候,自己該怎麼樣壓抑著畏懼、用春風般溫暖的笑容迎送……這恐怕很難,但約莫是所有“小情兒”都具備的技能。可惜辛桃馥上崗時日尚短,道行未夠,光想想那個場景,手心就要發汗。
殷先生走進門來,依舊露出笑容。
辛桃馥也露出笑容,抬眼看殷先生的笑容,臉上溢滿了不作偽的驚喜:辛桃馥是真的既驚且喜,先生的笑容一如往昔,隨和優雅,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
溫暖的,錯覺。
辛桃馥就曾被這樣的“錯覺”矇蔽,誤以為先生愛自己,直到在遊輪生日宴上被現實潑醒。當然,比起讓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