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時候就有的火鍋,到如今自然也花樣更多了點,薛衣人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鍋子好像不是他們薛家莊的餐具,起碼他就沒見過家中何時購置了這樣巨大的鍋子。
他更看到圍著鍋子擺著一圈菜碟裡,這即將下滾水汆燙的肉切得比他們薛家莊刀工最好的廚子切出來的還要薄得多,讓他有一瞬間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這玩意該不會是用劍給切出來的吧?
這群人哪裡是來他薛家莊問責的,分明是來他這裡野炊的!
圍坐桌邊的這些人裡,有的薛衣人認識,有的他並不認識,但從形貌特徵上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這些天南地北往來並不頻繁的人,現在卻聚攏在了這裡,老少談笑的樣子卻像是認識了不短的時間,形成了一種荒誕卻也和諧的畫面。
這實在很難不讓他先前打好了腹稿要如何說的話,現在全都被迫吞了回去。
薛衣人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不能靠著武力值解決的狀況。
偏偏正在此地,輩分最高也最大歲數的金老太太雖然快要過八十大壽了,眼神卻還是很好使的,現在一抬眼就看到了走進來的薛衣人,也沒說什麼他出關了就該來交代交代薛笑人的事情了,而是指了指這一桌剩下的兩個空位,示意薛衣人坐下。
這是一個他無論是出於禮節還是出於同處江南的交情都不能拒絕的“長者賜”。
這也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談事問罪的氣氛……跟在薛衣人後頭的薛紅紅在心裡好一陣嘀咕。
但當爹的都忍住了開口坐了下來,她這個當女兒的好像也沒什麼別的可做的。
她後知後覺地環視了一圈落座之人,又陡然意識到此時空缺出來的兩個位置裡,其中一個正在左輕侯的旁邊!
她剛想說這位置讓她坐算了,就看
到薛衣人已經坦然地在自己的宿敵邊上坐了下來,剩下的那個位置則在花金弓的邊上,也的確更適合她。
但薛紅紅剛一落座,就聽到花金弓與另一頭的戚尋在說話,話中還是“投敵”的意思。
“聽說神水宮直接用了無爭山莊的地方設定的分部,不知道是不是還缺人手?我有個女兒一直對陰姬前輩頗為佩服,但此前我對神水宮有點誤解,所以現在想起來問一問。”
“要是還收人的話,我明日就往施家莊寫一封信讓她過來。我這個女兒跟著我練了一手小鷹爪功和七十二路分筋錯骨手,雖然在江湖上排不上名號,武功底子還是可以的。”
“……”薛紅紅記得施茵都快要跟薛斌那小子定親了!頂多就是年前的事情!
她的腦回路在在“薛斌他老婆沒了好像哪裡不對”和“薛斌他這個不孝子真的活該沒有老婆”之間跳躍了一下,果斷跳向了後者,再想想她這些天來的擔驚受怕,更覺得薛斌他還是就這麼著算了。
雖然薛紅紅並不知道的是,現在松江府那位左大小姐現在也將薛斌的手給鬆開了。
她豎著耳朵繼續聽,便聽到戚尋給花金弓從容地解釋起了她的明心山莊和神水宮的區別,總的來說還是個入門級別的收容和外圍產業的發展,與真正的閉關式習武的差異。
又跟著解釋了兩句這事還是要看施茵自己的意思的,這些雜事繁多的地方並不適合精修武藝,但神水宮要收弟子又得經由她師父的允准,除非是直接拜入她的門下,否則也不是能在飯桌上就能敲定的事情。
花金弓想都不想地回了句,“若是茵兒願意,其實讓她拜您為師也可以。”
她算盤是打得很響亮的。
在江南地界的五家勢力中,就數她們施家莊最為弱勢,能被提上來高看一眼還得是因為這個親家的關係。
但此番薛衣人閉關期間薛笑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