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日光之下浮現出讓人遠望可見的寶光的時候,還是得說,淨念禪院能在如今的佛教各宗裡佔據領袖位置,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
等到兩人真正抵達門前的時候,才算是當真看清這一片連綴在一處的廟宇到底有多大的規模。
琉璃瓦三彩之中最為醒目的孔雀藍,也隨著他們上山的時間推移,在升高的日頭映照而更顯得奪目了幾分,宋缺朝著戚尋看去的時候便看到她的眼中好像也鋪了一層孔雀藍的華光。
“八百零八級臺階。”她一邊走到了山門跟前一步之遙的地方,一邊說道。
戚尋所說正是從山門外伸向方才他們邁步而上的山腳的位置攏共的階梯數量,一共八百零八級。
宋缺問道:“你怎麼還有閒心數這個?”
“這大概就是一點儀式感?”戚尋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大門,“一般來說更有儀式感的應該是淨念禪院內的聖僧早知道了我們前來的訊息,在我們抵達此地的時候便自發地將門開啟,來顯示一番己方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這好像是在為難列位大師。”宋缺都替那幾位聖僧叫屈。
偏偏戚尋很有自己一套邏輯地說道:“你這就說錯了,我還是很相信四大聖僧的佛法參悟本事的,若是門扇不開,倒也未必就是列位大師失察,也有可能是他們不歡迎我們這樣的惡客,你說是不是?”
直接給自己扣上了個惡客名頭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戚少宮主凝視門扇良久,忽然語出驚人,“那這樣說來,我們其實是可以踹門的吧?”
“……”這倒也不必吧。
然而讓宋缺意外的是,她這話音剛落,面前的淨念禪院正門便在她的面前開啟了。
在門後長身玉立的青年僧人露出光華內斂的面容,站在掃開了積雪的庭院中,對著她和宋缺行了個佛禮。
但大概是因為戚尋這套“開門就是歡迎,不主動開門她就可以因為對方拒之門外的做派而踹門”的邏輯,宋缺總覺得這位開門迎客的僧侶臉上的笑容都有那麼點掛不住的意思。
再一比對這位真打算踹門的女施主的悠哉做派,到底誰才是這淨念禪院的本土分子,好像還真不好說了。
宋缺有心打破這種怪異的氛圍,便主動衝著這位僧人問道:“不知道大師如何稱呼?”
青年口喧佛號,回道:“當不得這個大師之稱呼,貧僧了塵,忝為嘉祥大師門徒。”
“兩位請隨貧僧來吧。”
他說完這話便當先轉身領路,這樸素的僧袍穿在他的身上赫然也有種說不出的風流寫意之態。
戚尋眼見這一幕,不動聲色地再打量了對方一眼。
在淨念禪院這種臥虎藏龍之地有此不比她差多少的武功造詣不奇怪,有如此卓然的氣質也不奇怪,但想想對方是四大聖僧之一的門徒,還是了空住持的同輩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