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一步的提升。
宋缺怔愣在了原地片刻,又飛快地趕上前去,和戚尋並行,在壓下了自己好像的確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思後,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換了這把刀,又掌握了你這招海天一線的劍技在刀法之中,會有一天勝過你?”
戚尋朗聲一笑,對這位未來的宋閥主的心思單純程度再次重新整理了一下印象,“你還差得遠呢,什麼時候你能逼我全力出手再說吧。”
在戚尋面前只有她能看到的介面上,隨著這幾日趕路間與宋缺刀法劍法的探討,【宋缺·天風環佩】和【宋缺·石上流泉】的兩張卡牌已經完全解鎖了出來。
戚尋也不太意外地看到,別看這整套刀法以水為名,卻實際上是心卡。
宋缺的刀法問心問道問天,在後來與寧道奇之戰中儼然已有大宗師氣象,縱然距離刀法破虛空的境界還差得遠,但他心性的確純粹,未嘗沒有破境的機會。
隨著宋缺卡牌的解鎖,這個新加入助戰列表的傢伙也重新整理出了q版形象。
手裡抱著把同樣迷你的烏刀的小人,大概是因為本體長得實在好看,在此刻的q版狀態下也異常可愛,就是這一派沉思的樣子中迷茫的情緒也很明顯就是了。
希望這洛陽與長安的一行,不至於將這傢伙給忽悠瘸了。
她不負責賠償宋閥一個少主的。
南北朝時期的混亂,越是到了北方越是讓戚尋和宋缺都能直觀感受到一種觸目驚心。
五胡亂華的一百餘年之間,中原地區的漢人從兩千萬銳減到四百萬,這實在是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即便在北魏統一北方後的休養生息中情況好轉,這好轉也屬實有限。
他們一路所走的都是官道,其實不至於見到白骨露於野的慘烈,更早沒有那種胡人揮鞭將漢人當做兩腳羊來驅策的場面,但方圓數里之內時常行路多時也不見人煙,卻的確是直觀感受到的事實。
宋缺並非沒有接到過北方的訊息,但在這種蒼涼的景象面前,文字其實是一種很無力的東西。
“從宋家山城中走出來看看外面的情況,或許是我做出的一個最為明智的選擇。”宋缺嘆了口氣。
身在嶺南和俚僚各族打交道,和在北方策馬而行所見,絕不是一種感覺。
宋缺甚至無端覺得他此前只是想著替嶺南土產找個銷路,順便出來見識見識這些已然在江湖上成名的武林高手的想法,還多少有那麼點過分天真的意味。
尤其是在進入河洛地區的時候,天穹之上的陰雲間,一片片飛雪終於落了下來。
貧瘠與嚴寒撞在一起,並沒有不見雪的嶺南人所想象的浪漫,只有一種疊加在一處的大荒景象。
宋缺倒是沒看出戚尋對這段歷史其實也只是模糊的知道一點,並不像是他這個本土人物一樣如數家珍,他只是當心中積壓著情緒的時候,便忍不住想要多說兩句而已。
他揚鞭指了指前方說道:“四十年前洛陽城東北的河橋之戰後,侯景入主此地,侯景反叛南下亂梁,此地便落入高澄之手。北齊尚在之時,洛陽的金墉城與河橋便是北齊抵擋北周和西魏的防線。到如今倒是沒有這麼大的用處了,北周在平陽、晉陽兩戰中滅齊執掌北方,都城既在長安,洛陽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更重要的還是淮北一線。”戚尋一邊回,一邊順著他手指去
的方向看去。
進入數年前還是防線核心地帶的區域,三四十年間頻頻發作的戰事讓此地的官道兩側土裡還殘存著有跡可循的兵器遺骸,如今在上面又落了一層薄雪,卻蓋不住地下彷彿還浸潤在土地中的暗色。
等行到往洛陽城去和往淨念禪院去的分叉口的時候,地上的積雪倒是已經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