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的道路不陌生這種話,並不是什麼誇獎。
大宋如今北邊的,正是接壤的遼國和越過遼境的金國。
方應看與金國皇室有私交,這種過從甚密的狀態其實是有越界之處的,他原本覺得這種來往應該並不至於讓人發現,可劉獨峰這句狀似無意的話,卻好像正是扒開了他的遮掩。
但他一時半會兒又分不
出,劉獨峰這句話到底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還是在以這個掌握的證據,來要挾他必須對此盡心竭力——
方應看一向不啻以最壞的想法來揣測別人。
可惜劉獨峰好像完全沒看出他此刻的想法,已經緊跟著說了下去。
“這條從燕南過丹陽,走官道回京的路,我打算留給護送赫連小侯爺的隊伍,雲大他們加上神威鏢局的高局主,都一道走這條路。”劉獨峰說道。
“合該如此。”
“第二條路是我有些持疑的,從無趾山過鄴城回京城。”
方應看已經收回了先前被劉獨峰那句話所打亂的思緒,聞言接話說道,“只怕劉大人不會走這條路,劉大人的手下精通遁術機關是不錯,但大概比不上某些人。”
“鄴城之後的這一片都是適合佈陣的峭壁亂石,沒有這麼把主場優勢交給別人的。”
劉獨峰神情凝重地回道,“正是這個道理。所以這條路我現在仔細想來不打算走,剩下的還有兩條路。”
劉獨峰畫在圖上的路線只有三條,但這個322的情況並不是他算錯了,他已經緊跟著說了下去,“這兩條路我想聽聽神通侯的意思。”
“一條是往一條未曾開闢的道路上走,在這樣的地方再有什麼追蹤的人都無法提前佈置,對我們沒有什麼利處,對別人也同樣。”
“不利敵手就是利己,只不過大概要讓劉大人更加委屈一下了。”方應看評價道。
“另一條路我原本是不打算走的,但是方才在看到這個小姑娘的本事的時候,我有點改變想法。”劉獨峰看了眼戚尋才繼續說道。
方應看有點哭笑不得。
他算是看出來了,劉獨峰先前的鋪墊都不過是為了此刻。
說是說的兩位可願與劉某同行,實際上完全是為了戚尋。
“劉大人但說無妨。”生怕戚尋把劉獨峰的名字念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方應看替她開了口。
“這條路是走易水西行繞山,走另外一條官道,原本我很猶豫這個選擇是因為需要提防有人在水上救人,但現在看起來,比起需要提防的人,這位姑娘才是玩水的行家。”
戚尋眼睛一亮。
她原本就有點擔心,九幽神君的那種活像瘟疫擴散的汙穢遍地只怕不好對付。
雖說她身上還帶著專門避毒的通犀地龍丸,但誰也說不好這種本質上來說還是更加剋制蛇毒的避毒物品,對上九幽神君靠著空氣傳播的毒氣到底能不能當真剋制得當。
但若是交戰場合放在水上,那她便要有把握得多了。
九幽神君大概覺得是自己的優勢,可實際上如何,也就只有戚尋自己清楚了。
她如今天水神功的狀態,只能在衝擊力和持久力中選擇一種來發揚光大,可那還是因為碎雲淵的河水處在距離她有點距離的位置。
易水之上,便完全是另一種情況!
方應看不好替戚尋說這樣的大話,好在戚尋實在是個在方應看瞧來很是上道的姑娘。
她露出了個輕快的笑容後回道:“我應付得來。”
“那好,就走水路。”劉獨峰決定賭一賭。
損失了兩個徒弟、大功勞又落在老仇人手裡的九幽神君,不管是出於爭功的想法還是出於要來料理仇敵的想法,出現的機率只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