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延見她和小黑胖「配合默契」地佔領了床鋪,輕挑眉梢將門合上,扯了條毛巾闊步朝她走去。
柳硯鶯不接,眨巴眨巴看著他。
他問:「要我給你擦?」
柳硯鶯點點頭,側過身微微背對路景延。她髮髻僅用一支金釵鬆鬆挽就,路景延抽出髮釵,五指穿過她柔滑的髮絲,不疾不徐替她擦乾濕濡的發尾。
柳硯鶯無事可做就執那支釵細細的看,本來王妃走後沒什麼欣賞的心情,這會兒又怎麼看怎麼喜歡,身體左右輕輕擺動哼起小曲。
她忽然問:「今天是四小姐學堂休沐的日子,怎麼不見她回來?」
路景延答:「抱琴齋來人送過信,說她今晚不回來。」
她仍是端詳手裡的金釵,分心說了句:「哦,那她是知道怕了。」
路景延笑問:「就這麼喜歡黃金?」
「喜歡呀。」柳硯鶯將那釵放到燈火下邊,映得它熠熠生輝,「看,在發光。」
路景延只看著她握著金釵的手,比黃金奪人眼,「怎麼不叫安寧打傘送你過來?」
「忘了。」
「瑞麟在外間怎麼不給你開門?」
「我叫他先下去了。」
「為何?」
柳硯鶯頓了頓,小聲道:「等會兒不想被人聽見。」
是給他的暗示,但也說的是實話。
她音量幾乎被屋外雨聲蓋過去,燭火「噼啪」跳了聲,但不妨礙路景延聽清她說了什麼。
他喉嚨發緊,拿她沒辦法地嘆了聲,只覺得擦不下去,「跟誰學得這麼說話?一句話八十個心眼子。」
柳硯鶯咯咯直笑:「哪有八十個那麼多,那這麼說話是好還是不好?」
路景延沒有答她,確切地說是沒工夫答她,只顧俯身將她下巴勾起來深入淺出地吻,他抱著她又在床沿坐下,將她面對面抱在腿上,如此二人眼看著就一邊高了。
柳硯鶯忽地想起什麼,喘著氣別開臉,對腳凳上呼呼大睡的小黑胖隔空踢了一腳,「去,換個地方睡去。」
路景延看得發笑,扳過她臉看著自己,「它也不能聽?」
「不能,它得去帳子外邊。」
「給你擦完頭髮就抱它出去。」
柳硯鶯婉轉明示:「不擦了吧…」
路景延有心逗她,「不是怕著涼嗎?」
再催倒顯得急不可耐了,柳硯鶯遂道:「那擦吧,再擦擦。」
於是路景延又拿起那條被丟開的巾子為她擦發,好容易擦得半乾算擦完了,貓也被抱到了外間的軟塌上。
準備就緒,柳硯鶯探出身子移了盞燈進來,而後將床帳放下,探手解路景延衣帶,進展很順利,路景延很配合,沒有任何一點拒絕她主動的意思。
柳硯鶯忽然覺得本來一片晦暗的前途也稍稍敞亮了些。
她耐耐心心給自己脫到一半,忽然入目一點赤紅,原本有條不紊的動作倏地頓住,趕緊低頭一看,連被子上都蹭到了血跡。
要了命了。
這不開眼的玩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晚來……
路景延見她傻坐著,便問了句「怎麼了?」,柳硯鶯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投懷送抱撩撥了半天,結果辦不了事,她怕他覺得掃興。
「到底怎麼了?」她不回答,路景延就又問了一次。
柳硯鶯卻覺得那是催促,眼眶一熱,眉毛上下擰著,拼命忍住鼻酸。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總有搞砸一件事的能力,她想起那天在木香居,路景延跟她把事情挑明,她在氣頭上說了幾句給自己掙回面子的狠話。
但凡她當時冷靜下來,現在也不必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