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秋並未看她,只事不關己的含笑飲茶,應該不是會將她出賣的㛄婲表現。
柳硯鶯見狀一時有些難以自處,特別是一刻鐘前石玉秋才對她吐露了些許心跡,毫不吝嗇的誇獎她和她說他的故事。
結果路景延口誤一聲鶯鶯,抬手就給石玉秋餵了只蒼蠅。好在他到底是個通情達理的讀書人,沒有將任何不虞的情緒寫在臉上,叫柳硯鶯也稍稍好受了些。
李璧還沒完,想不出新的話茬就又順著問:「這香爐的形制可真少見,是多少錢買的?我時常好奇,這樣常用但款式不常見的東西,店家是會將價錢定得更高,還是將價錢定得更低。」
柳硯鶯在心裡磨爪子,他一個親王,沒事好奇這個做什麼?難不成就是為了要將她考倒?
石玉秋竟感受到了她尋求幫助的氣場,解圍說道:「柳姑娘先別說,讓我猜猜。」
柳硯鶯忙不迭頷首:「好。」
石玉秋想了想道:「我猜九百文。」
柳硯鶯如釋重負一笑:「石長史猜得真準,只差了十文,這隻香爐是我花九百一十文銅錢買的。」
石玉秋真是個頂好的好人,她在心裡想。
難捱的一場茶席終於是散了,送走慶王和石玉秋,柳硯鶯支使著底下人將茶席收拾了,自己抱著香爐回屋。
誰知路景延將人送走根本沒回進內院,而是在前院她的屋裡候著。
柳硯鶯下意識緊了緊懷裡的香爐,「三爺。」
她屋裡陳設簡陋,但也有一張擺著炕桌的軟塌,佈置得香香軟軟,桌上還擺著她花插一半沒來得及收拾的枝條,路景延曲一條腿在桌邊坐著,執著枝條朝她伸出手。
柳硯鶯將門帶上走過去,擱下香爐在邊上,牽著枝條走過去,兩腿掛在軟塌外邊坐著,只胳膊稍稍挨著他。
「慶王找您說什麼了?」
她幾乎背對著路景延,後者正好撫撫她線條修長的頸,「沒什麼,反而是我請託了他一件事。」
柳硯鶯扭臉向他:「什麼事?」
路景延想了想部記者說,胳膊往下滑到她肩,將人往後一帶,不再那麼疏遠,而是靠在懷裡,「你會知道的。」
柳硯鶯稍顯僵硬地偎在他身上,說起剛剛茶席上的事,「三爺今天說錯話了,慶王和石長史雖然沒表露,但一定察覺了。」
路景延失落地笑了笑:「我說錯話?我說錯了什麼了?」
「您叫我鶯鶯了呀。」柳硯鶯皺起眉,胳膊撐著他胸口滿目驚愕,「你忘了?還是到現在都沒察覺呢?」
路景延最後只順著她說,「覺得丟人?你之前不是巴不得要讓人知道的嗎?」
「什麼時候?」柳硯鶯怔了怔,想起來,「那都是你剛從滄州回來的事了,現在不一樣了,還是偷偷的吧,三爺以後說話要小心了。」
路景延看著她問:「什麼不一樣了?是你?還是我?」
「當然是我!我真的很不一樣了,三爺感覺不到嗎?」她急於證明自己的改變,「之前是我做錯了,不該有那些非分之想,現在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快把和您之間的債都償清了。」
路景延淡淡哦了聲,「你心裡小算盤一直算著這筆帳呢?既然如此,你覺得什麼時候能償清?」
柳硯鶯見路景延突然這麼好說話,猜測他沒準是因為升了都尉,知道以後還要繼續高升,一切步入正軌,對她當初的假情假意蓄意欺騙不再那麼耿耿於懷。
她輕聲建議:「要我看就還是我之前說的,月底,世子成婚,老夫人接我回去,咱們就順順噹噹順理成章地各奔前程,您看行不行?」
路景延輕描淡寫地笑,眼裡卻沒幾分笑意,「這就不要身契了?」
一聽還有身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