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說:走吧,我帶你吃好吃的。
“可以嗎?”裴景臣眼眶發紅,提前給自己判了死刑,慘然苦笑。
原來早在他把手遞給他的那一刻,蘇清詞就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從來沒有停止過生長,不知不覺日漸茁壯。不是乾乾瘦瘦的小樹苗,而是一望無際、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
“小詞,可以嗎?”
求你跟緊我,抓牢我!就像六歲時那樣,再一次把手遞給我好嗎?再一次,我絕對絕對不會放手了!
蘇清詞抬起手,它穿過整整十八年的歲月,再一次從黑暗的洞窟、遞到裴景臣溫暖熾熱的掌心。
他從地獄抓到了“他的人間”。
他在人間接回了“他的天堂”。
裴景臣早上醒來,一看腕錶,六點半。意識有點混沌,等逐漸清明起來,他瞳孔大震,猛地坐起。從休息室跑到隔壁病房,屋裡沒人,床上空著,裴景臣心跳漏掉半拍:“清詞?”
他手忙腳亂的朝衛生間走:“清詞!”
正要開門時,門從裡面開啟,蘇清詞左手牙缸右手牙刷,含著滿嘴白泡泡。
裴景臣重重鬆了口氣。
蘇清詞漱漱口,邊用毛巾擦嘴巴邊說:“怎麼了?”
“沒事。”裴景臣走進衛生間,心有餘悸的從背後抱住蘇清詞。他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很怕那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是一場又一場的空夢。
裴景臣把半張臉埋進蘇清詞的頸窩,只有近距離呼吸他身上薰衣草的芬芳,感受他肌膚傳遞的溫度,裴景臣才能勉強安心。
早餐結束後,裴景臣先駕車回了趟家。因為昨晚蘇清詞心血來潮,說好久沒畫畫了,突然手癢。於是裴景臣一大清早就回家把畫具搬來病房,放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這裡採光好,窗外風景也優美。
蘇清詞坐到畫凳上,左手拿著調色盤,右手持筆,朝裴景臣說:“快去上班吧。”
“好。”裴景臣雙手搭在蘇清詞的肩膀上,低頭在他嘴唇輕啄一口,笑道,“我走了。”
蘇清詞說:“想吃哈根達斯。”
裴景臣莞爾:“回來給你帶。”
蘇清詞得寸進尺:“還想喝摩卡咖啡。”
裴景臣說:“只能喝一口。”
蘇清詞貪得無厭:“還想吃奶油泡芙。”
裴景臣戳戳他的鼻子:“別太過分。”然後又在他嘴唇上啄一口,“還想吃嗎?”
蘇清詞伸雙臂勾住裴景臣的脖子,加深了這個輕描淡寫的吻。兩分鐘後,蘇清詞心滿意足的舔舔嘴唇,笑意惑人:“比奶油泡芙甜。”
裴景臣無奈的笑,漆黑的瞳孔劃過陣陣極端的剋制:“小詞,不許撩我。”
蘇清詞忍笑,放京城的納稅大戶去上班,努力為國家做貢獻。
好幾個月沒碰畫筆,有點手生,但畢竟是職業畫家,可在骨子裡靈魂中的東西,稍微畫幾筆就找到感覺了。
一上午時間過得很快,中午的時候,醫院工作人員送來午餐,有魚有肉,六菜一湯。蘇清詞去衛生間洗手出來,聽到敲門聲,來的是吳慮。
後面還跟著許特助。
“我們是在路上遇到的!”吳慮聲音拔得很高。
蘇清詞面色悠悠的道:“哦。”
許特助跟著吳慮進屋,朝蘇清詞微笑說:“裴總有個臨時會議要開,所以命我把這些帶給蘇先生。”
袋子裡放著一盒奶油泡芙,一杯摩卡咖啡,還有一盒被冰袋保護很好的冰淇淋。
泡芙盒子上貼著紅色心形便籤:只能吃一個(▽)
摩卡咖啡蓋上貼著黃色心形便籤:只能喝兩口(w`)
冰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