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改良過的逍遙丹藥性好,相應的副作用也更大,當初淳熙帝服用了兩年藥身子才垮掉,元章帝一年不到便纏綿病榻了。
「燕兒、燕兒……」謝虢嘴裡不知在喃喃念些什麼,謝斐湊近耳朵,才聽到他在叫他母親的名字。
謝斐自己也沒想到,謝虢的執念竟然是慕容燕。
一個被他困在廟裡二十餘年不聞不問的女人,在她死後,謝虢竟然會懷念至此。
謝斐垂下眼睫,轉身正要離去,謝虢忽然迴光返照般抓住了他的手。
他轉過身,瞳孔微縮,「父皇可是有何事吩咐兒臣?」
謝虢眼神還是有些渙散,好半天才認出眼前人,「是你啊,你可真沒用,連你親娘都拴不住。」
沒頭沒腦的,聽起來還在說著胡話。謝斐想要將手抽走,沒料到謝虢的力氣突然加大,抓著他的手坐了起來。
他死死盯著謝斐的眼睛,忽然大笑開去,「謝斐,你贏了,你老子認輸,只有一點、別學我,把這大好河山斷送在一個女人手裡哈哈哈哈,慕容燕、你贏了,你贏了啊!」
寢宮裡縈繞著謝虢瘋癲的笑聲,片刻之後,笑聲戛然而止。
大乾的開國皇帝,結束了百年亂世的千古一帝,他的豐功偉績註定標榜史冊,但是他的死亡卻平平無奇,在他當上皇帝的第六年,突發腦疾一夕駕崩,享年僅五十一。
新帝登基的訊息傳遍了五湖四海。
皇榜前的徐晗玉默然不語,轉而壓低頭上的斗笠,匆匆往家裡走去。
路上碰見下學回來的鴻哥,一臉興奮地在說著今天學堂的見聞,徐晗玉笑著點頭,回到屋裡,秋蟬已經做好了飯菜,泰哥坐在他爹給他制的小木馬上,咯咯笑著。
鴻哥放下書本,連忙跑去逗弄泰哥,徐晗玉走進廚房,幫著秋蟬一起做飯。
「娘子去坐著就是了,我這裡已經快好了。」秋蟬不由分說將她趕了出來,徐晗玉斜斜倚在院牆上,這幅場景是她生命最後僅剩的美好了,她不會讓任何人破壞。
夜裡用過飯,徐晗玉先是去檢查了鴻哥的作業,接著同秋蟬聊了會兒家常,除了話多了幾句,和平時沒有什麼分別。
翌日,天矇矇亮,初秋的田野飄著零星的秋雨,在窗邊坐了一夜的徐晗玉起身披上蓑衣、戴上斗笠,開啟房門,消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處農家小院。
身後的桌上放著她昨夜親手寫下的訣別信。
第62章
徐晗玉買了頭毛驢,一路專挑空無人煙的小路走,若是碰到市集就買點乾糧,若是沒有就吃點野果野菜,也不同旁人說話,就這樣走了月餘。
一人一驢,徐晗玉沒有覺得多苦,反而有些迷戀上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茫茫天地間,她似乎是唯一的旅客,陪伴她的除了田野的清風就只有天上的繁星。
這一日,她似乎走到了國境處,這個小鎮上除了大乾人還有許多打扮怪異的番邦人。
陪了她一段時間的小毛驢似乎是走不動了,動不動就趴在地上,怎麼說也有點感情了,她也不想勉強,打算在這鎮上給它尋個好買主。
這驢好吃懶做的,徐晗玉不好意思要價太高,就標了個五文錢。
價格不貴,但是這麼低的價格買主都怕是頭病驢,瞧著也是懨懨的,賣相不大好,所以一個早上過去了還是無人問津。
徐晗玉也不氣餒,反正她也沒事可做,繼續坐在草甸子上等這頭懶驢的有緣人。
「這驢真的只要五文錢嗎?」一個聲音猶豫地問。
總算來了個買主,徐晗玉抬頭,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淳于冉囊中羞澀,偏偏前些日子摔了一跤,想要尋個代步工具,貴的買不起,瞧著有頭病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