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傻子倒是擬了幾個,我都覺得不滿意,等娘子給我取一個呢。」秋蟬樂呵呵地說,手上的虎頭鞋有一處針腳縫得稀了些,她正拆了重做。
徐晗玉端詳著燭光下的秋蟬,當年那個跟在她身後貪吃愛玩的小丫頭竟也有為人母的一天,想想世事真是神奇。
她搖搖頭,「我這個人命不好,還是讓孩子他爹取吧,好不好聽的左右是個心意。」
秋蟬放下針線,「娘子又說傻話,你這般樣貌品性哪裡命不好了,自從你來了以後,附近好幾個呆頭鵝看你都看傻了,便是我家那大傻子提到娘子也只有誇的。」
徐晗玉心念一動,害怕秋蟬生了嫌隙,將手覆上她,「秋蟬,我……」
「我知道的,」秋蟬笑笑,「當初他就跟我說過,他心裡有娘子,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娘子這般好,天下的男子誰能不喜歡。不過啊,喜歡也沒用,我還取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他也承認自己就是心裡喜歡,當然也知道不可能。」
「這幾年我和他經歷了很多,不怕娘子取笑,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已經不單單是什麼喜歡不喜歡了,他救過我,我也救過他,我們一起逃過難,也一起享過福,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可能就是相濡以沫吧。」
徐晗玉心裡感動,也著實為秋蟬感到高興,她輕輕握住秋蟬的手,「真好,能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老天總算待我不薄。」
九月底,秋蟬臨盆,正是農忙的時候,胡忠進下了學堂便去田間勞作,乍一聽到訊息又驚又喜,趕緊扔了鋤頭往家裡跑。
比預計的產期足足早了半個月,臥房裡秋蟬的哭聲一道高過一道,徐晗玉守在床邊,一邊給她擦汗一邊不斷張望。
「秋家娘子,不好了,村裡的穩婆去鎮上吃酒了,得天黑才回得來呢。」鄰家的小丫頭著急忙慌地說。
聞言胡忠進面色一白,險些癱軟,這女子生產本就兇險萬分,現在穩婆還不在可如何是好。
徐晗玉心裡也是一沉,面上卻不顯,這一個個都沒了注意,她要是再著急,秋蟬可真沒人救了。
「麻煩你了,二丫,你再幫我個忙,去廚房裡催我家那翠丫頭趕緊燒壺熱水上來,你再去田裡把你娘親也叫過來,」說著從腰間掏出一錠碎銀放她手裡,「耽誤你家收麥子了實在不好意思,一點心意幫我轉交你娘。」
秋家娘子的這個姐姐說話可真好聽,就像是山裡的清泉水一樣,讓人聽了通體舒爽,二丫重重點點頭,趕緊按吩咐去了。
等屋裡最近買來的翠丫頭將熱水端上來,徐晗玉已經把剪子消完毒了。
這翠丫頭膽子小,看到這種場面有些害怕,徐晗玉吩咐一步她就哆哆嗦嗦做一步。
「秋蟬,好姑娘,我要幫你把孩子生下來,你一定要堅持住。」徐晗玉給秋蟬鼓氣。
秋蟬心裡害怕,但是她相信徐晗玉,嘴裡塞著布說不出話,她用力點了點頭。
徐晗玉拿起剪刀,閉閉眼,重新睜開後毫不猶豫按照她之前學過的方法操作起來。
二丫的娘親趕到屋裡時,剛好聽到一聲嬰孩嘹亮的啼哭聲。
徐晗玉抱起孩子,汗水打濕了她的鬢角她卻顧不上,輕輕將孩子抱給秋蟬,「是個好小子,沒有折磨他娘親」。
二丫娘趕緊上前善後,一邊料理一邊誇讚道,「這個玉娘子真是個人美手巧的,順順噹噹就幫著秋娘子生下來了。」
胡忠進也趕忙進屋,先是安撫了秋蟬一番,接著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三十多歲的男人了激動的像個毛頭小子。
孩子滿月酒上,徐晗玉推卻不過給他取了個名字,安泰,胡安泰,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身體康泰。
這一天也恰好是大乾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