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開幾步,想了想,停住腳,“尋歡。逝者已矣,生者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花尋歡茫然望著如血晚霞,輕輕道:“我知道……大人,聽說京中在選京衛總統領,我想試一試。如果我能成功,你在京中,也多助力。”
太史闌心中一震,點了點頭,看花尋歡慢慢上前,攙起了那對啼哭不止的母女,於定母親擦著眼淚,疑惑地問:“姑娘你是……”
“我是於定的未亡人。”她答。
……
太史闌心事重重地回到屋裡,就看見容楚正給洗完澡的兩個孩子放在床上,逗他們仰頭或者向前爬行。
叮叮勉強還能爬上一兩寸,噹噹根本一副懶得動的模樣,不過當當也有了進容楚怎麼撥弄都不睬。倒是叮叮精力好些,容楚幫她翻過身來,她就用小手緊緊攥住容楚手指,饅頭樣的小手用盡力氣,手背上的小渦渦打著旋兒,容楚靠在她身邊,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慢慢地戳著那些粉嫩的小渦渦,一個個慢慢數,“一、二、三、四……”
太史闌倚著門框看著,覺得容楚傻氣,女兒傻氣,兒子也傻氣,著實一門三傻,然而真是傻得讓她不能再滿意。
尤其當剛剛見過那一對母女之後,她更願意看見這一刻的父女三人。
這些最簡單的人間幸福,得來不易,她拼死也要捍衛永生。
容楚一轉頭看見她,沐浴在黃昏淡黃淺紅光線中的女子,側臉柔和,眼眸瑩潤,這一刻看來,和當初的冷峻凌厲判若兩人。
“過來。”他淺笑招手。
太史闌走過去,剛要將兒子抱起,就被容楚一把拉坐在腿上。
叮叮莫名其妙地又開始咧嘴,咿咿呀呀地抓緊容楚的手指,太史闌斜眼瞧著,總覺得這女兒似乎很有佔有慾,很明顯對容楚比較感興趣,每次容楚一抱,就手舞足蹈得歡快,不會是個戀父狂吧?
容楚抱她在懷裡,手指很習慣地在她身上拍拍捏捏,她很快就又昏昏欲睡了,朦朦朧朧裡感覺到容楚把她和叮叮噹噹塞進被窩,隨即便出門了,隱約還聽見他對周八道:“我安排你辦的……”
太史闌也沒有多想,接下來幾天,她也就是繼續休養,陪伴兒女,有時去看看司空昱,司空昱本說要走,但大夫說司空昱體內似有餘毒,怕對將來造成影響,太史闌建議他把毒拔清再走,司空昱也便留了下來,他從不打擾她,只在自己屋子裡練功。
倒是容楚,這幾日顯得頗為忙碌,每天除了照顧她照顧兒女幫她處理公務和兒女玩之外,必定要出門一趟,每次出門時辰還不短,常常天將黑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身上常常有些古怪味兒,太史闌嗅著,有時候似乎是木屑的味道,有時候似乎是油漆味道,有時候還有海風的腥氣。
她問他去了哪裡,他只是笑而不答。太史闌不放心他的安全,命雷元再派些人跟隨護衛。容楚卻拒絕了。雷元聽著,也笑道:“大人,我可不願意跟著國公,他上次一上街,還沒走出一里地,車子裡就全是瓜果花兒,撿得我們累死。”
太史闌愕然道:“怎麼,他要買水果麼?”
眾人都笑,道:“想來是不用買的,國公只需露個側影,這靜海的女子便能供了他一輩子的鮮果。”
太史闌這才明白,原來不過是好皮囊招蜂引蝶。
不過這樣又過了幾日,有一日火虎回來,神色頗有些古怪,拉著蘇亞在牆角嘰嘰咕咕說了半天,可巧給太史闌碰見,太史闌素來知道火虎不是個愛嚼舌頭的人,必然有什麼事,然而等她咳嗽一聲走過去,那兩人卻立即閉了嘴岔開話題,只是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太史闌很瞭解這兩位的忠誠,若真有什麼不利於她的事情,必然會告訴她,只是這神情卻又像是有些不高興,她乾脆坦誠地問蘇亞,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