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安排?”
東堂大殿下對他招手,康王附耳過去,東堂大殿下低聲說了幾句,康王驚得一跳,“真的?天哪……”忽然又喜動顏色,“如此甚好!太史闌又多幾個弱點!”再聽了一陣,點頭,隨即鄙視地道:“這女人當真無恥之極,竟然未婚生子!”
“非常人行非常事嘛……”
兩位異國親王,相對哈哈大笑。
一旁站立著的臉色雪白的男子,目光慢慢地,閃了一下。
東堂親王很快就告辭了,穿上斗篷,掩上風帽,藉著夜色掩護,從驛站後的小道離開,康王讓驛丞親自陪著,以防有人盤問,好在莫林的人只是遠遠守著,並不曾出來干涉。
康王回到屋子裡,剛才目光呆滯的男子已經不見,想必已經隱藏到別處。他慢慢坐下來,沉思片刻,忽然道:“你有什麼想法?”
屋中安安靜靜,片刻,內室裡走出一個人來,揚眉笑道:“我倒覺得那位殿下主意不錯。”
這人一身護衛裝扮,乍一看像是康王護衛,此刻一抬頭,大嘴大鼻,眼眸銳利,周身氣質張狂又凌厲,赫然是西番大將耶律靖南。
“他雖然給我提供了一個好辦法。但我終究不能放心這人。”康王目光閃動,“你得時刻保護在我身邊。”
“那是自然,我親身遠赴他國,刺殺生平仇敵,既然走到了這裡,自然不會半途而廢。”耶律靖南冷笑,“剛才你就算想走,我也不會同意,我還沒見到太史闌呢。”
康王默然,耶律靖南又道:“你能一路走到如今,我家族給你幫助不少,你和東堂再怎麼交聯,我們之間談好的事情可不能有什麼更改。”
“怎麼會。”康王笑道,“男兒一言駟馬難追。再說西番在西,東堂在南,相隔甚遠,便是我和東堂有什麼私下協議,也斷然影響不了你的利益”。
耶律靖南默然看他一眼,眼神裡微帶蔑視。
他此刻雖然保護依附著康王,內心深處著實對他人品不齒。身為南齊親王,卻沒有一日做過對本國有利的事情,整日和敵國勾連,勾了西番勾東堂,不知道下一個他會勾搭誰?大燕?五越?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康王應該打的是四面借兵直逼中樞的主意,先助他殺掉太史闌,挽回當初錯失,重新奪回在西番的地位權勢,再借他西番之兵逼西北,以東堂之兵逼東南,自己再裡應外合,奪取皇位。當然,南齊江山在手了,卻也不全了,西北割讓西番,東南交託東堂,剩下南齊疆土大半,成就他半幅江山。
祖業家國在這樣的人眼裡,不過是用來交換利益的籌碼。
康王也在悄悄看耶律靖南一眼,眼神裡淺淺警惕。
他能在容楚的威脅之下保全自己至今,僅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從流雲山莊和容楚太史闌碰了一場之後,他就越發擔心自己的安危,為此網羅了更多力量,耶律靖南不過是其中之一。在他看來,以適當的利益交換,換取自己的權位和生存,再合理不過。當初太史闌狀告他貪腐,太后勃然大怒,最後還不是靠他這些隱秘盟友的力量使力,將此事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只是象徵性處罰,最後還能獲得軍權?
而眼前這個耶律靖南,是他用得最為放心的人,因為自北嚴之戰後,耶律家在西番的地位一落千丈,耶律靖南很吃了一些苦頭,對太史闌的恨毋庸置疑。而西番國內,對太史闌的警惕,已經超越了昔日容楚,西番國內謀臣分析,等太史闌平定靜海,下一個目標,十有是西番,因此國內對太史闌下了鉅額賞格,豐厚到令人震驚,可謂殺一人,足可榮華一族。
在這種情況下,耶律靖南無論是為自己雪恥也好,為家族東山再起也好,都必須對太史闌出手。
“既然如此。”康王看看外頭流動不息的火把,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