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停。
“我小弟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齊子摯道,“這樣嚴絲合縫的計劃,我小弟想不出來,他身邊也沒有那種能人。”
“另外,我實話跟您說,兩年前,我小弟就要我威脅大師,讓他在茭白的命理上造假,好讓你們將其趕出沁心園,威逼利誘都用過了,他不肯配合,我們只好作罷。”
“那時候我小弟也瞞著我去找大師的弱點,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找到。”齊子摯看著已經放下槍的沈寄,言有所指,“所以,大師妻兒的地址,不會是他自己查出來的。”
沈寄豁然撐著桌面起身。
一股駭人的氣壓襲向齊子摯,他的鬢角滲了汗:“沈董,我小弟只是一時糊塗,茭白卻是……”
沈寄舉起了槍,對準了齊子摯。
殺氣從黑洞洞的槍口裡瀰漫出來,往齊子摯裡攏,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一字一頓:“蓄、謀、已、久。”
“砰”
子彈劃開虛空,擦過齊子摯的耳朵,飛進他身後的牆壁裡。
槍被沈寄暴力砸在了落地窗上。
玻璃沒有破開,槍卻在那股可怕的撞擊力下摔出了裂痕。
沈寄猶如被人戳到脊骨,憤怒得咬合肌發顫,眼眶血紅欲裂,他自己捋出來龍去脈是一回事,聽別人當面提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顏面丟盡。
他的小狗,寧願讓自己涉險,也要利用齊霜安排那一場車禍。
絲毫不擔心肇事司機手一抖油門踩過了,車撞狠了,坐在車裡的自己會缺少幾個零件,還是命喪當場。
聰明,狠心,對自己,對別人都是。
先製造一出他自己跟金主都在場的車禍,給老太太留下他作為吉祥物並不稱職的印象,同時還要金主受輕傷,好讓自己避開被罰的可能。
之後再動用大師那步棋,結合車禍,讓老太太堅信他的命盤發生改變,從福星成為災星。
最了不起的是,那條小狗捏準了他主子厭煩命盤相關,不屑在相關人和事上費心思的性情。
車禍時還用一個眼神給他主子下了個鉤子。
厲害。
每一步都設定的那麼精細,不知道謀劃了多長時間。
就那麼想離開沁心園,擺脫沈家,甩開沈太太人選的名額。
——大步向前,毫不猶豫。
沈寄的喉嚨裡湧上一股腥鹹,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他抖著手打電話,手背青筋直往上突:“滾進來!”
陳一銘提著心進辦公室,濃郁的血腥味撲了他一鼻,他看見齊子摯的左耳上都是血,不禁吸一口氣。
董事長平時對齊總還算賞識,認為是個能力出色的晚輩,這回竟然對他開槍。
這一切都是茭白那根蘆葦引起的。他竟然攪出了如此大的風浪。
自己還身在西城,沒有撞槍口上。
“去查那什麼狗屁大師,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沈寄點根菸,打火機的蓋帽被他用力壓回去,他吸口煙,明滅的煙火映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眸,“一個小時內,我要知道結果。”
陳一銘嚥了嚥唾沫:“是。”
他往外走,腳步都有點不穩,天知道他在接到董事長的指令調查茭白的時候,想的不過是茭白老家的養父母一家會索要多少錢。那副水蛭的嘴臉實在是令人惡寒。
茭白卡上的兩千萬扯出齊霜。
之後齊霜就成了重點調查物件,他的身邊有不錯的干將,替他擦了屁股,可跟沈氏的資源團不能相提並論。
於是所有被掩蓋的事都一樣樣浮了出來。
要是董事長早點承認對一條小狗上心,那這一幕就會提前上演。
怎麼都跳不過去。